重生之红毯女王_分卷阅读_31
  郁丹扫了一眼,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半山腰的周怀深身上,尤其是跟他一起进山的那个二十多岁的小助理,明明是男生,却纠结地用手指一直抓手里的那个水瓶,都快把手里拿的那个tritan材质的水瓶抠破了,并且一直仰头看着,视线都没敢离开周怀深片刻,脸上的担心不言而喻。
  郁丹也将视线重新投向还在半山腰吊威亚的周怀深身上,他现在铠甲上全是斑斑血迹,束起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满是掉落的树叶和杂草,并且因为现在头朝下的原因,脸上都憋出了青筋,显得很是狼狈。
  平时那么风光霁月、气质高华的一个人,如果他的粉丝看到了这一幕,不知道会有多心疼。
  郁丹拿出手机,调出拍照功能,右手食指的指尖点了一下,把这一幕保留了下来。
  第36章 初次对戏
  幸好导演也没让他们跟着心疼多久,大约三分钟后,拿着喇叭一声“cut”,这场戏结束。
  周怀深被工作人员小心地放下来,二十多岁的小助理手里拿着水瓶和毛巾,“嗖”的一下就跑过去了,端茶递水,拍肩擦汗,甚是殷勤。
  “以前看他演得《无影追踪》,徒手捉贼、飞檐走壁,那时候总觉得这个男人好酷啊,怎么可以帅成这样,三次元的世界,完全没天理呀!没想到吊威亚的戏实际拍摄的时候会这么辛苦。”严燕的小徒弟无意识地扭动着手指,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满是心疼。
  郁丹回头看她一眼。
  其实演员需要演吊威亚的戏的时候真的特别辛苦。整个人处于凌空状态,所有的重力都集中于一点,肌肉紧绷,由于人在半空中缺少支点,新人演员极容易感到彷徨,并且因为受重力牵引的作用,还会感到胸闷难受。通常几分钟下来,身上白皙的肌肤就会青青紫紫,斑斑块块,所以很多演员,尤其是女演员,在不需要露脸的时候,大多数都会选择用替身代自己拍这样的戏。
  郁丹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刚吊完威亚的周怀深,发现他现在正坐在躺椅上微昂着头闭目养神,一张英俊的脸上神情严肃,不知道是不是在为下场戏酝酿情绪,也没人敢去打扰他。郁丹知道待会儿就该自己上场了,第一场戏就跟影帝对上,亚历山大啊,她深吸一口气,拿着剧本去没人关注的角落里低头默默酝酿情绪。
  因为是接着刚才的那场戏演,所以他们也不需要特意转移拍摄地点,摄像师和剧组里的工作人员,正低头一起商量着找拍摄的最佳角度,微调镜头。
  场记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今年刚大学毕业,脸红扑扑的,跑来跟郁丹说下一场戏大约五分钟后开拍。
  郁丹道谢,收起剧本,过去让严颜给她补妆。
  “加油啊,看好你哟!”小徒弟双眼满含鼓励,右手握拳。
  郁丹表情傲娇,右手大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圆,做了一个“ok”的手势,才缓步向前走去。
  周怀深已经躺在了不远处被打磨得光滑的石块上,溪涧里的溪水在奔腾的时候不停向上涌去,瞬间就浸湿了他背脊处的衣衫,他却像是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造型师蹲在那里,拿着血浆,认真地给他做最后的造型。
  郁丹看着他,在心里轻舒一口气。
  其实她远没有众人看上去那样云淡风轻、胸有成竹。无论怎样,上一世被媒体骂“花瓶”、“没演技”、“只能靠脸的女艺人”,即使在这个圈子里那么多年修炼出来内心有多强大,她也不可能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在外表现出来的强大气场,无非是想掩饰对自己演技的自卑。而夜深人静、无人在身边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曾为网络上的言论感伤过多少回。
  拍《美丽时光》的时候还好,青春小电影,不需要多高深的演技,并且主演全都是新人,只有在这个圈子里已经混了十五年的她碾压别人的份儿。可是现在拍的《形销骨立》,导演是圈里出了名认真苛刻的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白安胜,男一号影帝周怀深和男二号杜磊老师可是圈子里公认的戏骨,女一号裴念和男三号黎佳尚也是出了名的实力派演员,论咖位和知名度,自己已经被四位主演甩了一大截,如果演技也落后他们一大截,她就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立足了。
  “新人”可以是别人对她包容宽宏的理由,却不能成为她自己为自己解脱的借口,她郁丹从不相信自己不行!
  最重要的是,这辈子她再也不要当个花瓶了!
  所以此刻,郁丹由衷庆幸自己在《形销骨立》剧组演的第一场戏就是艳魂小意初见将军王沛阳,此时的王沛阳外出侦查时偶遇匈奴大军,被对方挑下战马从山崖上坠落下来受伤昏迷,他的饰演者周怀深自然全程也都是闭着眼睛的。
  没有眼神交流,自己就可以尽情地释放演技,也是给了她自己了一个缓冲的机会。
  面对影帝周怀深,第一场对手戏她需要缓冲,这不丢人。
  导演手拿着喇叭,一声浑厚的“”传来,杂音消失,整个片场都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同时看向了被场中间的两个人。
  大街小巷、妇孺皆知的抗击匈奴的英雄,赫赫有名的大汉将军王沛阳,身高八尺、面貌英俊、谋略过人,此时,却浑身是伤的躺在溪涧边上的石块上,不时有流过的溪水在自然的作用下翻涌上来,浸湿了他身上的衣裳,伤口流出的鲜血在水中晕染着散开,他面容苍白、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昏迷不醒,整个人显得弱不禁风不堪一击。
  画面中,有着穿白衣的女子缓缓走来,身姿款款,仪态万千,只是侧身而过,苍翠欲滴的竹叶叠叠掩住了其贞静美好的侧颜,皮肤白皙,不见真实面容,微风拂过,黑发绕肩,白衣飘逸,竹影婆娑,闪闪而过,画面美得不像话。后来镜头一转,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白色在她脚踝处逶迤,像在云端处行走,愈发衬得女子不似凡人。
  突然,女子留住脚步,不知为何,片刻后,又抬脚疾步向侧走去,衣抉翩翩,带着一丝隐秘的急迫。
  镜头又转向在溪涧一旁的石头上,画面中出现了浑身是伤已经陷入昏迷的穿着铠甲的男子,身后是奔腾的溪水和苍茫的山崖,山崖上叠落着苍翠茂密的丛林,隐隐一隅。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女子是看到了受伤的人,才改变了既定的方向。
  果不其然,片刻后,女子脚踝处层层叠叠的白色就出现在了镜头里,在男子不足一米的身畔停下。
  似是感知到了什么,本来身受重伤已经昏迷的男子痛苦地低低呻吟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曲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