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后_分卷阅读_30
  当思恩坊的坊长,不厉害些镇不住那些个地痞流氓。”武善终随手扔了一张牌,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郝仁拿起牌,歉意的朝自己一笑,“婊、子的,你还给不给人活路啊。”
  “唉,我都不想赢的,谁让指挥使您大方。”郝仁摊开牌,无奈的摊手,他都赢得不想赢了。
  “那坊长是个人才,就是身上匪气太重,难以驯服,可惜了。嘿嘿,还是陛下高明,如今此事做的,既可以充裕国库,又可以稳定京城治安。”
  “陛下英明,我等小人物只要跟着陛下做就行。”
  类似于思恩坊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多有地头蛇藏于其中,搜出来的金银玉器不是一点点的事情,锦衣卫都趁着大雨就着夜色一点点搬走了,最最主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抄家”还不用还的。
  “元宝公公,这是奴要带给公子的东西,劳烦公公了。”赵叔收拾了很多东西出来,有他闲来无事的做的衣服、鞋袜,做的咸菜疙瘩等,心中知道这些东西公子恐怕是用不上了,但是……赵叔抚摸着新作的一身衣裳,湖蓝色的普通儒衫,料子不是顶好,但甚在针脚细密,每一针每一线都含着赵叔浓浓的关爱之意,公子会喜欢的。
  “赵叔客气了,给公子带东西,奴婢怎么可能劳累。”元宝笑眯眯的推开麻将,其他三个瞄了一眼,瞬间心态平衡了,多好的一副牌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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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赵叔笑笑,把给杜堇容的东西放在一边,又拿出几双厚厚的袜子,“这是我给你们做的,这是郝仁的,这是武大人的,这是白芷的,这是元宝公公的,你们姑且用着,现在天转冷了,你们经常在外面行走的,一双好的袜子比什么都重要,赵叔只会简单的缝补,可不要嫌弃啊!”将四双厚袜子给四个人分了,手上还有一双要小上很多的,“元宝公公这是给郝依那丫头的,烦劳公公一起带过去。”
  “赵叔。”元宝拿着袜子,心中有着酸酸的情绪,眼眶发红,有多少年没有人关心过自己了,简简单单的一双袜子却如同厚实的大棉被一样一下子暖了身心。
  武善终也是孤家寡人多年,自从父母家人去了以后,他就仿佛世间无根的浮萍,飘到哪儿是哪儿了,手指磨搓着袜子,喊了一声,“赵叔。”声音闷闷的,带着许多言说不清的关于亲情的厚重情感。
  郝仁和白芷也郑重的谢过赵叔,平时还没有发现,特别是书呆子般的白芷,赵叔时时刻刻的关心着他们的身体和生活,是多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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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福宁殿,元宝将东西都给了杜堇容,杜堇容看着赵叔准备的东西,展开湖蓝色的儒衫,普通的斜纹绸,和宫中的绫罗绸缎比起来,它是那样的普通。杜堇容脱出身上上好的缂丝八团织锦做的外袍,将儒衫穿在身上,大小刚好合适,恰好赵恒煦过来,杜堇容笑着问他,“陛下,合适吗?”
  “合适。”在赵恒煦看来,杜堇容穿什么都好看,咳咳,不穿也好看。
  “嗯。”杜堇容珍而重之的将儒衫脱下,认真的叠了起来,交给一边的采桑,“采桑将衣服和袜子收起来,别藏着,我要穿的。”
  “喏。”采桑小心翼翼的捧着衣物进入了内殿,公子珍视的,就是陛下看重的,陛下看重的,就是他们做奴婢的应该好好供着的,无论它们看起来是多么的普通。
  “陛下,这些都是赵叔做的咸菜和酱,嗯,闻着真香。”杜堇容开了一罐黄豆酱,浓郁的香味飘散在空气当中,“那时候在安武侯府只有冷馒头就冷井水,还是赵叔偷偷的弄来了黄豆酱,我们就悄悄的把馒头焐热了粘着黄豆酱吃,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酱味馒头。”不知不觉的杜堇容竟然说起了刚被接进安武侯府的事情。
  杜赫乾的死并没有获得任何荣誉,反而得来许多骂名,说他贪生怕死、在迎战时故意放水有之;说他怜悯暴戾的流民,从而导致江南富庶之地被洗劫的有之。朝廷剥夺了杜赫乾身前的一切荣誉和财产,他唯一的儿子杜堇容只能够带着老仆赵叔住在破庙中,就在那个时候杜赫坤带人接走了他们。
  爵位已经是杜赫坤的囊中之物,他过来只是为了看仇人的儿子过得如何凄惨,欣赏和杜赫乾面容十分相似的杜堇容受苦,杜赫坤那颗心能够得到极大的满足。来到安武侯府,杜堇容和赵叔住的是柴房,吃的比低等下人还不如,就这么硬生生的熬到杜堇容被送给赵恒煦为止,那个时候本该骄傲飞扬的少年已经瘦如骨柴,一双眼睛平静的吓人。
  赵恒煦心中一紧,看着带着温和笑意的杜堇容那些暴戾的情绪才慢慢的平复,坐到杜堇容的身边,就着他的手闻了闻黄豆酱的味道,“真的很香,旁边这个罐子里是什么?”
  “肯定是赵叔做的辣椒酱,还有这个是小黄瓜条,都是我爱吃的。”杜堇容一一打开给赵恒煦看,赵叔一开始也是什么都不会做的,但是为了杜堇容的生活能够好些,他什么都学了,像这些小咸菜都是赵叔在杜堇容跟着赵恒煦之后慢慢学会的,一开始用的都是干瘪的别人不要的豆子、黄瓜做的。
  杜堇容一干瘪豆子一般的小小少年无权无职无背景,拥有的只有那么一副好看的皮囊,在赵恒煦的军队中或多或少的受着排挤,那个时候赵叔就帮人洗衣服,给火头军帮忙换上些人家不要的菜帮子坏豆子之类的,杜堇容识字就给人写家书读信,在赵恒煦看不见的地方,名叫杜堇容的瘦弱少年带着他忠心耿耿的老仆赵叔艰难而倔强的活着。
  杜堇容带着怀念的介绍着咸菜,在宫中不长的时间,过去的苦难就仿佛如同隔世。
  赵恒煦按下心中的酸涩,拉起杜堇容的手,头低下抵着杜堇容的手背上,口鼻中是咸菜咸辣的刺鼻味道,刺激得人眼睛发疼,“堇容晚上让采芹用赵叔做的酱做菜,让我也尝尝赵叔的手艺。”
  “好。”杜堇容看着赵恒煦的发顶,另一只手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陛下对自己有怜悯,有疼爱,那就让这种怜悯的疼爱扩大吧,他要看着孩子长大,陪着他娶妻生子,陛下,堇容是真的爱你,但是你的爱来得太快,堇容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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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堇容揉了揉脖子,手腕上的蜜蜡手串在黯淡的光下散发着雍容的味道,赵恒煦的心结结实实的一跳,心跳声卡在嗓子眼儿上不上不下,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堇容你的手腕上……?”
  “怎么了陛下?”杜堇容伸出手腕看了看,“咦,什么时候戴上的?”
  “呵呵,肯定是你自己不在意的时候,摘下吧,睡了。”赵恒煦带着僵硬的走到杜堇容身边,看着杜堇容摘下手串放在床边的矮柜上,高高的提着的心才算是微微的放下。
  两天前红枣捡回了原被赵恒煦扔进太液池的手串,第二天赵恒煦趁着杜堇容不注意让人带得远远的深深的埋在了宫廷的一角,那人是暗卫,绝对不会做出阴奉阳违的事情,那么这串手串怎么又出现了?
  “陛下,堇容刚才看着外面的雨,看起来好像又大了很多,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突然就浮现出这场雨会越来越大,直到四天后才停的念头。”黑暗中杜堇容突然说道。
  赵恒煦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已经是一片坚决,“雨是越来越大,不知是不是会像堇容说的那样连着下四天。”杜堇容说的是真的,今夜夜半降雨骤大,一下就是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