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兴趣到我公司里去做个文员什么的。你可以预支几个月的工资，自己在外面单独找个房子，总比和人挤在一起好。”顾言由上至下瞅着陶丘有些长的眼睫说。
  虽然以此之前，这个提议已被王艳丽给驳回了。但顾言听陶丘与另外一个男性合租时，就顾不了这么多了。
  先让陶丘从他师父那里搬出来再说。
  陶丘是有些心动。并不全是工资与工作的诱惑，顾言表现出的善意让他产生了亲近的意思。
  他的人生单调而寂寞，有个人肯这样主动靠近他，就是荒野里的一丛火焰，让他不由就想接近。
  但在顾言之前，他的师父冰虎也对他表现出了善意。更主要的是两人合租的房子，对方已预付了半年的租金。
  陶丘两边一权衡，心里的天平又向冰虎那边歪了歪。
  看来比起精神需要，房租要来的更实际些。
  “我才被师父捡了来学按摩，半途而费的话，不好交待。”陶丘拒绝的理由也挺充足。
  “这是做了多久？” 顾言的双脚还被陶丘摁在木桶里。
  陶丘略一迟疑，“之前跟着冰虎学习了一周，今天第一次正式上班。”
  顾言是他的第一个客人。
  冰虎？顾言想起大堂经理向他推荐的中医世家出身的按摩师。
  陶丘让他的双脚放在木盆里泡了一会儿，才把他的左脚拿了出来，用毛巾擦干，放在自己的腿上，擦上精油，大拇指抵上他的脚心，开始揉压脚底的穴道。
  顾言打了个寒颤。
  陶丘抬起头，用他模糊的视线看着顾言：“轻了还是重了。”
  和轻重当然没有关系。“你的手怎么这么凉。”顾言轻声说。
  陶丘笑了笑，把两只手放到热水里泡了一会儿，再次放到顾言的脚上时，果然已没那么凉了。
  但顾言的寒颤确实和他手上的温度也没有什么关系。
  第13章 第十三章
  陶丘的手指力量很均匀，但顾言总有忽上忽下的感觉。脚掌心被他的手指抵着，有点痛又有点痒。
  顾言丝毫不觉得享受，反而有点被用刑的感觉。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为了转移自己的精神，他把注意力关注在陶丘身上。
  他这才发现陶丘的手法与28号完全不同。
  他想起陶丘师从冰虎，那个中医世家。好好的中医世家，为什么不悬壶济世去开诊所，跑这儿带徒弟教人推拿。
  顾言在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冰虎，开始抱有淡淡的敌意与不满。
  脚掌、脚背的穴位按了一遍，陶丘把顾言的裤子向上一直卷到腿弯，沿着脚踝，手一路捏拿上去。
  “陶丘……”顾言把腿猛得往回一撤。
  陶丘抬起头，用征询的目光看着他。
  “别按了。就到这儿吧。”顾言把脚蹬在桶沿上。
  再按下去，顾言保不定自已会出什么洋相。陶丘本来就是自己爱的这一款，再加上这种极其敏感的接触，身体有点反应是逃不了的。
  陶丘明显有些为难。
  顾言的全套服务需要两个小时，如果客人提前结束，则意味着他的工作出了差池。
  陶丘相当的挫败感，冰虎是按摩界的翘楚，虽然自己跟着他不过短短的一周，但也不至于差到让顾言难以忍受的地步。
  而且，这项服务，提前结束，也不可能退钱。他又替顾言心疼费用。
  “没事，我就过来和你说说话，没真想让你搞服务。”顾言和颜悦色地说。
  陶丘瞅着顾言，不知道他要和自己说什么话。
  顾言如此说，不过是照顾自己的情绪。
  “把毛巾给我。”顾言发话。
  陶丘把毛巾替了过去，顾言接了过来擦干了脚。陶丘站了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干净的棉袜，递了过去，看顾言自己穿上。
  “把你的电话拿给我。”顾言说。
  陶丘从衣兜里摸出那台古董诺基亚，递了过去。
  顾言接了过来，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录入进去，又存上自己的名字。然后给自己打了过来，听到接听的声音，才摁了关闭键，给陶丘还了回去。
  “你几点下班？”
  “凌晨四点。”云间阁做的是晚上的生意，通宵营业。
  顾言一看时间，不过凌晨一点。还有三个小时。
  顾言想了想，“你再给我加几个项目，一直能到四点的那种。”
  陶丘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刚才顾言一副不愿意让他碰的样子，现在却又主动加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