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重生之男妻清溪_分卷阅读_5
  “另外,奴婢按着以往灏瀚苑的惯例拟了礼单,三少夫人看一看。”春雨将礼单递了过去。
  虞清溪按下礼单:“礼单放这儿慢慢看,你先下去吧。”
  “是!”春雨应道。
  任桑榆靠在床头,看着人出去才道:“有什么不对?”
  “没事,不过是一些小蛀虫而已。”虞清溪轻描淡写道,“说来,也是夫君身边的奴仆比较能干。”
  任桑榆稍往外一瞥,原来,这些个“春”字辈奴仆都是他的人。若是虞清溪不说,他还以为是陪嫁过来的。想起之前的几遭,任桑榆更郁郁了,这些个人直接跳过他,全部问虞清溪拿注意了。不过,又一想,那些个全是琐事,由夫人拿主意也是正常!这番思虑之后,任桑榆心里又明朗了!他道:“夫人觉得得用就好。”
  “夫君,要下来走一走吗?”虞清溪看了看外头,“就在廊下,绿树繁盛,吐气清朗,走上一走也是惬意。”
  “好。”任桑榆受不了这幅身子的羸弱,迫切希望多进食多活动。不过,他倒是高看了这幅身子,一个常年卧在床上的药罐子,站起来都花费好一番气力。
  虞清溪不动声色地观测着这具身体的状况,最后在心里默叹,慢慢来吧。他瞄过任桑榆微颤的双腿,伸手稳稳扶住他的手臂。
  任桑榆在虞清溪扶上他的时候,就浑身一颤。那手腕好似比他这具身体都瘦,却是十分有力。白皙而瘦削的手指隔着衣料,透着浅浅暖意。皆道美人冰肌玉骨,这样的肌肤,这样的手指,合该是温温凉凉,仿若流水,却是没想到会是这番温热触感。而且,他觉得这般触感很不错。这样温暖如煦的人儿是他的夫人,想到这里,任桑榆便是淡淡一笑。
  虞清溪在触手之际便知道任桑榆在观察他,只那么一忽儿便浅笑,看来他的夫君对他的感官很好。他本就对别人的看法不是很在意,可若是身边人能和睦相处,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他也不会过差了。他扶着任桑榆缓缓走出屋子,在檐廊下停顿了一会儿。
  “看着这些,果然舒畅许多。”任桑榆道。与之前的庶子小屋一比,只得感叹,不愧是嫡子待遇!院子不知阔敞了多少,绿植鲜花也是精细照料的,看着喜人的很。阳光耀得四下一片夺目,索性有碧意浓浓的绿树,姹紫嫣红的花朵压阵,才不会眩晕了人。檐廊旁盘着树藤,枝叶繁茂,阳光从缝隙里漏下,光影斑驳,十分宜人。
  虞清溪扶着任桑榆走了一段便打了回转,抬眸看到这人兴致正浓,便道:“现下回去小憩正好,接补一下气力,晚些时候再来走一圈。”
  任桑榆觉得自己睡得挺多,现下走一走都觉得精神挺好,刚想说些什么,却是在这么近的距离里看到了虞清溪眼底的疲乏,所有的话语便都埋了下去,只点点头:“好的。”
  任桑榆回到床上,本以为会睡不着的,却是沾床没一会儿,便睡熟了过去。在脑海陷入黑甜前的一刻,他迷迷糊糊地想起,夫人好神算!
  虞清溪刚端起一杯茶水,才一个转身,便看到任桑榆已睡熟,极淡地露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他捏了春雨拿来的纸走去外屋。
  外屋就虞清溪的陪嫁丫鬟安喜宁喜在,春雨春汀轮换下去了,外头守着的春华春泽也是换成了康喜泰喜。奴仆们吃饭的时间很有限,主子用膳的时候得在一旁伺候着,等主子休息了才能轮流着去吃,还不敢多耽搁时间。虞清溪只扫了一眼,便坐下垂目思索。这“喜”字奴便是虞清溪从虞家带过来的,除了康喜其余三个都是虞家放在他身边的眼线。这些个东西放在身边也是膈应得很,得寻个时机打发了出去才是。
  没多久,春雨春汀便进来了。春雨看着夫人对着礼单沉思,以为有什么不对,便上前问道:“三少夫人,可是有什么需要改动?”
  “唔……”虞清溪抬头,瞬间回神,他拿起自己的嫁妆单子,指了指那一长串首饰,“那些个准备送出去的三少爷的玉石珠宝全都换下来,姨娘庶女之流,便送这些个。”男子的陪嫁竟放了这么多女子首饰,这真是不知道说虞家主母强势还是愚笨。
  春雨一瞥也是脸色稍有尴尬,登录嫁妆单子时她也是诧异了一番,不过想来商户家财颇丰,内宅的争斗必不会比官家和缓。拟这礼单的时候,她只从三少爷的私库里寻了些差不多的东西写上,万不敢动三少夫人的嫁妆的。官家人若是动用新嫁娘的嫁妆,可是非常失脸面的事。春雨犹豫着,正想将这弯弯绕绕说与夫人听,便被虞清溪打断了。
  “这些个我又用不着。”虞清溪淡笑一下,指了那“竹节纹玉簪”道,看了一眼一水青绿色衣裳的春雨道,“这应当是简单又雅致的,你戴着正好,便送与你罢。”
  “这……”春雨一惶,见夫人神情温淡,便谢恩,“多谢夫人赏。”
  一旁的春汀闻言稍稍抬头,又很快低头,她不明白,为甚新夫人对春雨格外亲厚。若是……春汀在心里甩了甩头,又专心地垂目静立着。
  屋里还有安喜宁喜在,闻言也是相视一下,又咬唇埋头。
  虞清溪并没有多在意,一路看了下去,心中挑拣了几个准备送出的首饰,再回前头看到里头最是昂贵的一套翡翠头面,对春雨道:“这一套待会儿得空可以拿出来看看,若是成色合适便送去母亲那儿。”
  “是。”春雨点头,然后想起什么似得抬头说道,“奴婢想起来,这钥匙在陈嬷嬷身上,单子上的东西是入册了,但尚未清点……”她顿了一下,立马替自己澄清,“奴婢不是信不过陈嬷嬷,而是按照任府里的规矩,账册与实物都是得一一对应清点才能入库的。”
  “嗯。”虞清溪听完之后倒是笑了,“那你便去找陈嬷嬷拿钥匙,让库房的人跟着过去一起清点。”
  “是。”春雨应下,领了差事出去。
  虞清溪端了茶水呷了一口,眼神淡淡一扫,春汀还是安静候命,安喜宁喜却是眼神不住地飘去外头,心中便有了成算。看来,他嫁妆里的猫腻都不少呢!清点嫁妆也是要一阵的,虞清溪便支了脑袋小憩。
  安喜宁喜见虞清溪睡了过去,立马便看了一眼春汀,悄悄往院外撤。主子休息,留下一个奴仆在跟前伺候,也是够了。
  春汀只看了一眼神色慌乱的安喜宁喜,就知与方才的清点嫁妆一事少不了干系。她看了看窗口吹来的风,便拿起一件薄披要给夫人搭上。
  虞清溪眼还没睁,手下便飞快地抓住靠近自己的一双手。春汀吓得差点惊呼出来,被瞬间睁开眼的虞清溪扫过,便狠咽下了心惊。
  虞清溪看着她手里的薄披,眼里的凌厉瞬间消失:“不用。”
  春汀听到虞清溪出声,才回魂,按捺下心里的猛跳,轻道:“夫人恕罪。”她将薄披收了起来,心里愧疚吵醒了夫人的休息。
  虞清溪知道她无害,便又安心地侧向另一面,沉睡了过去。
  春汀好久不见动静,才抬起头,看到夫人又安睡了,才轻轻退后。
  一个多时辰之后,春雨领了一群人到主厅,转身走去夫人的厢房外屋。刚跨进屋,她便收到春汀的眼神,再看上座那人正睡着,便安静地立在一旁。
  没过多久,虞清溪缓缓醒来。春汀看着夫人眼里清明了,赶紧过去添了热茶水。虞清溪喝了口茶,问春雨:“差了多少?”
  春雨一抬眸,夫人果然都明白,她两步上前,将写得满满当当的纸递了过去:“夫人,短了的都在上头,后来陈嬷嬷……与安喜宁喜争吵,吐出了侵占的一部分,在奴人屋子里翻找了出来,其他就无处可寻了。”她说得很谨慎,毕竟这事关系到三少夫人的颜面。
  虞清溪接了单子翻了翻,上头记载的吐出的物件旁都记下了名字。他的奶嬷嬷好似胃口比他想象中的大,原想着放她出去在庄子上好好过活,现下却是不可能了,枉费他念着她养大的恩情!那陪嫁奴仆也是一个个欺他是个冲喜的庶子,便也是大胆伸手了,这其中若没有后头人的纵容是说不过去的。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前世嫁进来就丧夫,虞家将他当成弃子,任家也没什么地位,这些个东西倒是没有清点过。想来,都是便宜了这一众奴仆,还有虞家的主母!
  春汀看着虞清溪按眉心,便走了过去,伸手触及他的脑穴轻轻揉按。
  虞清溪猛地睁眼看她,一忽之后才摆手:“好多了。”
  春汀知道三少夫人这是不喜她触碰,便识趣地退下。
  “春雨,”虞清溪道,“你拿着嫁妆单子和这短缺的明细,与库房的人一同去一趟虞家。”
  “是。”春雨应下,“那陈嬷嬷和陪嫁奴仆们呢?”
  “一同带过去。”虞清溪轻轻一笑,“这怎么地都是虞家的人,自然是由虞家主母发落。”
  “是。”春雨点头。
  “不要惊动任家。”虞清溪叮嘱了一句。
  “三少夫人放心!”春雨领命下去。
  “新拨的厨娘可有过来?”虞清溪看了一眼沙漏,问春汀。
  “是,已经到了。”春汀道,“三少夫人睡下没多久,秦家娘子便到了灏瀚苑。”
  “那便煮上一小锅米粥吧,”虞清溪道,“待会儿三少爷该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