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宠记_分卷阅读_32
  章洛扬想了想,照单全收。云荞之前受伤,身体有些虚弱,这些东西正好可以用来给她滋补。
  上午,她和珊瑚、芙蓉没出房门,坐在一起做针线、缝制新衣。下午,循例去了俞仲尧房里。
  俞仲尧卧在躺椅上看书。
  在拼凑的信纸到了后期容易许多,刚过未时,整页信纸完全拼好了。她仔细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出错的地方,这才知会俞仲尧:“三爷,您要不要来看看?”说着话,看了看他的手。还好,一手拿着一本书,另一手则在把玩着一并小巧的柳叶刀。
  “帮我誊一遍,等信件齐全了再看。”
  “哦。”章洛扬寻来笔墨纸,认认真真的抄录下来。晾干墨迹,又问,“那原来的信纸是不是要照原样放回去?”
  “嗯。”
  章洛扬称是,垂眸看着自己辛苦许久才拼好的纸张,居然有点儿舍不得。
  俞仲尧看到她犯难的样子,不由笑了,“若是粘贴起来,又要你劳神劳力。你忙的是信上的内容,不是这张纸。”
  “也是。”章洛扬这才一狠心,把纸张扫乱,放回信封内。心里倒是很佩服他,要是换了她,早就迫不及待地看信上的内容了。
  但是整页纸都在说着某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很明显,这不是第一页。他不看也好,看了应该会窝火。
  胡思乱想着,阿行和高进走进门来,前者神色似是比平日明朗几分,后者则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两人先对章洛扬拱手行礼,随后才转去俞仲尧面前说话。
  高进道:“付小姐的脸红肿不堪,奇痒难耐,喊着要找大夫。”
  章洛扬听了,立刻就想到了沈云荞,猜测着付琳应该是被好友收拾了一把。
  俞仲尧翻了一页书,“不管。”
  高进笑着称是,又道:“付小姐还要您彻查,说一定是沈大小姐做的好事,还说您要是连她眼看着就要毁容都不管,她也只能投江自尽了。”
  俞仲尧沉默片刻,“让她去,不准阻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打算双更,支持就冒泡留言鞭策一下吧,理我的太少的话,懒癌患者一准儿更一章了事。
  要是双更的话,第一更时间是下午两点,要是没更就是我扶墙哭去了。
  (づ ̄ 3 ̄)づ
  ☆、第21章
  阿行与高进齐声称是,又说了几句别的事情,道辞而去。
  高进出门的时候,对章洛扬眨了眨眼,眼神狡黠。
  章洛扬不由回以一笑。看样子,她猜的没错,而高进赞成云荞的做法。
  “给我沏杯茶。”俞仲尧语声中有着淡淡的笑意。
  “好。”章洛扬爽快应声,环顾室内,见一角的花梨木架上摆着茶罐、茶具,走过去之前,唤小厮打一壶开水。
  茶叶有碧螺春、庐山云雾、黄山毛峰三种,她选了碧螺春,用茶匙舀出少许茶叶,放入白瓷杯里。热水送来之后,她先加了少许的水,等到茶叶舒展开来,将水加至八分满,略等了片刻,送到俞仲尧手边。
  翠绿纤柔的芽叶缓缓沉入杯底,送到鼻端,清香扑面而来。
  茶水入口,馥郁甘醇。
  他眉宇舒展开来。她倒是懂得些门道,不似小厮那样,茶叶胡乱丢进杯里,立刻将水加满,再好的茶都会损了原味。
  章洛扬便转回去继续拼凑信纸。
  过了一阵子,俞仲尧又唤她沏茶。
  一连喝了三杯,还不够。
  章洛扬犹豫地看着他。
  “你总得让我手里有点儿东西吧?”他振振有词。
  “茶喝多了也不妥,闹不好会难以入眠。”
  “本来就睡不着。”
  “……”她哽了哽,默默地帮他再沏一杯茶,腹诽着:反正这人是怎么样都不肯好好儿照顾自己的,就没见过这么不惜命的。随后心念一转,将茶送到他手里的时候问道,“三爷是因为夜不能寐才酒不离手的么?”
  他犹豫了片刻才答道:“这么说也行。”
  “那多久了呢?”
  俞仲尧摩挲着茶杯,“不记得。”
  “……”章洛扬凝住他略显苍白的容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反正不大好过就是了。
  俞仲尧见她站在近前,不说话也不走,抬眼笑看着她,“想什么呢?”她魂游天外可真是随时都能发生的。
  她眨了眨眼睛,“在想这是可以调理的。”
  “不睡又非坏事。一生只得几十年,多一些清醒的时间不是很好么?”
  谬论。章洛扬委婉地道:“总这样可不行,现在不调理,会变成隐患。”
  俞仲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用下巴点了点近前一把椅子,“坐下说话。”
  章洛扬依言落座,琢磨了一会儿,很认真地问他:“三爷是不是有打不开的心结啊?”
  她在一本正经地关心他,而不是有意打探。“心结……”俞仲尧想了想,“有时候觉得已经活完了一辈子,有时候又觉得还未活过——这算不算心结?”
  那该是怎样一种荒凉的心境?章洛扬无法体味个中滋味,这才发现,别说自己,便是能言善辩之辈,怕是也不能开解他。她抬手抚额,“可是,三爷还有好多事没做呢。要找到妹妹,要让俞府成为世家名门,还要确保亲人一生安稳。”
  俞仲尧喝了一口茶,“太多的人在走那条路,不差我一个。”
  章洛扬没辙地看着他。
  “找到妹妹倒是当务之急。”俞仲尧笑看着她,“等你成了气候,记得照顾她几分。”
  章洛扬服了他。原来他有着这般消极的一面,除非他找到温暖整场生涯的阳光,否则,别指望他善待自己。
  多糟糕的情形。
  “说多了。”他有些困惑的看着她,不知为何愿意与她说这么多有的没有的事。
  “是我多事。”章洛扬不安地站起身来。
  “去忙吧。”俞仲尧知道她是一番好意,索性放下茶盏,拿起折扇。
  “嗯。”章洛扬转回书案。
  “洛扬。”他温声唤她的名字。
  “嗯?”章洛扬望向他,见他闭着眼睛,浓密的长睫被光线打出一小片暗影。
  “你得争气。”他说,“你只得两条路:要么一生乔装改扮,庸庸碌碌;要么闯出一条路,站到高处去。要清楚,怎样漫长迂回的路,都有尽头,谁都不能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我很没用的。”章洛扬低声道,“从小到大,什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