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娇娘_分卷阅读_69
  “老太医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不喜欢强人所难。”
  周老太医吹了吹自己白花花的胡子,心道:你这不叫强人所难不假,可你这是死皮赖脸是真啊!
  这几日谢玉娇和徐氏的关系缓和了几分,谢朝宗又会叫会走的了。谢玉娇早上和管家门商量完了事情,吃过午膳就喜欢在徐氏的房里逗谢朝宗一会儿,一直逗到他困了,要睡中觉了,谢玉娇才会悠哉游哉的往自己的绣楼里头去。
  谢玉娇的绣楼在后花园里头,后面有一个大竹园,虽然开着一个后门,平常嫌少人走,因此守门的婆子有时候就会躲懒去,偷偷的溜走个一盏茶的时辰,也没有人知道。况且这竹园后面又是河,就算是盗贼来了,这往后跑也跑不掉,除非是跳河里头去,因此也算寂静。
  所以谢玉娇从来没想到过,会有一天,她上了楼来,正打算要小憩一会儿的时候,会有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上。
  ☆、第0096章
  “你……”
  “嘘……”
  谢玉娇吓了一跳,从碧纱厨往后退了退,楼下的丫鬟听到了动静,只站在楼梯上问道:“姑娘怎么了?”
  谢玉娇捏着帕子,狠狠的瞪了一眼床上的人,回头道:“没什么,上头窗子没关,前院的猫又跑来玩了。”
  丫鬟听了,只开口道:“要奴婢上来帮忙吗?”
  谢玉娇这会儿已经淡定了下来,便道:“不用了,你在下面守着,我睡一会儿就起来。”
  周天昊见谢玉娇没伸张,一口气也算松了下来,扶着床坐起来道:“你们谢家的围墙也太高了些。”他刚刚翻墙,牵扯的胸口的伤又隐隐作痛了起来,额头上的冷汗都渗了出来。
  谢玉娇转身,将身后的帘子拉了下来,这才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表情却透着几分冷淡,只开口道:“你这又是做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王爷,半点没有王爷的样子。”
  “那你说说,王爷的样子,又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我也好学一学?”
  谢玉娇见周天昊又是一副无赖样子,也懒得理他,只随口道:“大雍的江山都被鞑子占去了一半了,我要是个王爷,早就哭死了,哪里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跑到小姐的闺房来。”
  周天昊听了这话,果然就低眉不语,脸上的神色带着淡淡的伤感,这丫头,专会戳人的痛处来说,真是让人消瘦不起了。
  谢玉娇见周天昊一时不说话了,也暗暗有些后悔,毒舌一时爽啊,时候火葬场,看着周天昊的脸色愈发难看了,谢玉娇又不忍心了。
  “行了行了,我不说你了,你走吧。”谢玉娇垂下眸子,淡淡道。
  周天昊抬起头,身子往床架子上靠了靠,张嘴道:“我说,你就不能说几句好听的吗?我从行宫偷跑出来,就想看你一眼。”
  谢玉娇听了这话,脸颊微微泛红,再抬起头看周天昊的时候,只见他捂着胸口的伤处,表情中透着几分无奈。谢玉娇低眉一看,见他外袍上头已经透出了血迹来。
  “你!你这短命的,怎么不死了才好呢!”谢玉娇这下心口一疼,话就越发不好听了。
  周天昊见她一时红了眼眶,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牵到自己的跟前道:“我说了我要留着命……”周天昊下面的话没说完,已经是抬起头来,吻上了谢玉娇那一双红艳欲滴的唇瓣。
  谢玉娇空出一只手来,想往他的胸口推去,却又怕弄疼了他的伤口,只能扭动着身体呜咽了两声,被他按坐在大腿上。
  周天昊避着眼睛,细细的卷舔着谢玉娇娇嫩柔软的唇瓣,一点点品尝着她口中的甘露,舍不得分开。任凭一个脾气火爆的小辣椒,在男人的怀里,总能不自觉的露出自己最柔弱的一面,谢玉娇轻哼了一声,脸上的酡红更甚,轻轻呜咽了两声,睁着一双雾蒙蒙的眸子,愣愣的看着周天昊。
  “这里没有别人,只能让你帮我换药了。”周天昊松开谢玉娇,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
  谢玉娇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脚底有些虚软,转身问他:“药在哪儿呢?我们家可没有这些东西。”
  周天昊指了指放在圆桌上一个包裹,继续道:“药已经备齐了,周老太医说每隔开三日回来看我一回,你放心好了,真死不了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起先是渐渐放下了心来,继而又觉得有些奇怪,便问道:“什么叫三日来一回?你难道想住着不走吗?”
  周天昊见谢玉娇这般聪明,一下子就看出他的目的来,只扶额道:“我是偷跑出来的,自然不能回去,这里除了你我也不认识别人,自然就来投靠你了?”
  谢玉娇哪里要听他的鬼话,只撇嘴道:“那康广寿又怎么说,你难道不认识他?县衙那么大的地方,你不去住,非跑到我们谢家来,倒是什么缘由?”
  周天昊素来知道谢玉娇这张嘴巴从来不饶人,只无奈道:“我对康大人可没有救命之恩,对你们谢家就不同了,既然谢姑娘不肯收留本王,那本王只能去问问谢夫人,能不能看在本王救她一命的份上,收留本王几日。”
  周天昊说着,还当真站了起来,甩了袍子就要往外头去。
  谢玉娇只急忙把他给拦住了,见过甩无赖的,可从来没剪过像周天昊这般耍无赖的。徐氏是个什么脾气,要是见到了他,那还了得,可定是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一样的供着了,到时候自己非但不能怠慢他,还要跟着徐氏一样把他当祖宗供着,谢玉娇想想就觉得憋屈的很。
  “你停下!”谢玉娇急忙喊住了周天昊,小声道:“你想住就住下吧,只别让别人知道了,这大过年的,家里来个大男人,像什么样子。”
  周天昊见谢玉娇答应了下来,便高高兴兴的坐了下来,解开身上的衣裳,露出后背精壮的肌肉来。
  这房里放着暖炉,倒是不冷,只是谢玉娇看着周天昊这一身的肌肉,脸颊忍不住红了起来。她打开了包裹,看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一时也不知道要用哪个,周天昊便笑着道:“不管哪个,都往上头撒一些,反正也死不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越发窘迫了起来,拿着瓷瓶一一辨认上面写的字,这才知道哪些是外敷的,哪些是内服的。好容易手忙脚乱的帮周天昊把伤口包扎好,谢玉娇已是忙得满头大汗的。
  “其他的药呢?”谢玉娇把东西收拾好了,转身问周天昊,她那天明明瞧见了云松还端着熬好的中药进去,如今瞧他这伤口还没愈合,那些内服的要必定是少不了的。
  “那些药没法带上,明儿周老太医会差人送过来,这两天就不吃罢了。”
  谢玉娇起身看着周天昊,一脸的不可置信,只站起来道:“你可真是胡闹,收了这么重的伤能不吃药?你知不知道,这伤口要是发炎了,会死人的。我刚才给你包扎的时候,还觉得你身上有些烫呢!”其实谢玉娇是方才跟周天昊接吻的时候,觉得他唇瓣有些烫。
  周天昊一听这话,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中医上头并没有发炎一说,只会说火热毒邪,中医治病也不会说消炎,只会说清热解毒。
  谢玉娇说完了这句话,只抬眸看了周天昊一眼,见他正也一眼不眨的盯着自己,还当是他听不明白自己的话,只有解释道:“发炎呢,就是大夫常说的毒火上侵,你受了伤,容易有邪毒,光用外敷的要是不行的,一定要用内服的要,况且这些草药治病又慢,你若是不按时吃,还不知道这身上的伤什么时候能好呢!”
  周天昊听谢玉娇说完,内心几户可以说是狂喜的,他来了这地方二十年,平素作风诡异,又喜欢接触一些不安常理出牌的人,其实也是为了能找找看有没有自己的老乡。没想到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周天昊见谢玉娇这样细心的为自己解释,脸上的笑容更甚,只以为点头道:“娇娇说的对,我都听娇娇的。”
  谢玉娇见发了傻一样盯着自己看,越发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起来,只站起来不去看他,又道:“我瞧见你这包裹里有内服的药,这样吧,我也不懂艺术,一会儿让厨房熬一碗鱼汤过来,听说那个可以促进伤口愈合。”
  这会子谢玉娇不管说什么,周天昊只一个劲点头,一双眼睛看着她半点也舍不得挪开,谢玉娇被他弄的好不自在,只侧着身子坐了下来,瞪了他一眼道:“别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周天昊便嘿嘿的笑了起来,忍不住道:“我只是越看越觉得娇娇越觉得眼熟,竟然像我前世的老婆一般。”
  “去你的前世的老婆!”谢玉娇红着脸站起来,撩开了帘子,往外头走了几步,一时间却还是有些担忧。如今他来了,自己自然不能住在这边了。若是不告诉徐氏,这事情固然也不好办,可若是告诉了徐氏,谢玉娇想了想,也觉得挺难办的。
  只是他身上还带着伤,总不能不顾他,她又是一个姑娘家,如何能在闺房里头藏着一个男人呢?
  谢玉娇越想越觉得心烦,又觉得这事情也没个人商量,便嘱咐了丫鬟们,不准私自上二楼,自己往正房里头找徐氏去了。
  这时候还不到用晚膳的时辰,徐氏见谢玉娇来了,只先引她坐下,里头谢朝宗还没睡醒,两人一时干坐着也有些无聊。谢玉娇脸上便生出几分尴尬来,一时不知道如何跟徐氏开口,想了想才道:“母亲随我到里间来,我有话要说。”
  徐氏见谢玉娇神神叨叨的,一时也好奇了起来,只跟着谢玉娇往里头去,见她脸上无端红了起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吹了风发热了?”
  谢玉娇只急忙摇了摇头,小声凑过去道:“母亲,睿王殿下他……他从行宫偷跑出来了,如今正在我绣楼里呆着呢。”
  徐氏闻言,只吓了一跳,忙问道:“他想做什么?他没有欺负你吧?”徐氏问完,只忍不住上下打量起谢玉娇来,生怕她被人给欺负了。
  谢玉娇急忙安抚她道:“母亲别急,他伤还没好,又是翻墙进来的,并没有别人知道,只是如今赖着不肯走……”
  赖着不肯走,那也不可能他堂堂一个王爷,给咱家当上门女婿吧?徐氏这话简直就要脱口而出了,可最后还是给忍住了。只蹙眉问道:“那他的伤如何了?要不要紧,是不是先请个大夫来瞧瞧?”
  说起来徐氏对周天昊实在很满意,原先以为他是杨公子的时候,就觉得他平易近人,一点儿没有大家公子那种架势,如今听说他还是一个王爷,就越发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浑身上下连一点纨绔的气息也没有。
  当然,谢玉娇看周天昊自然就不是这个样子了,她觉得周天昊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纨绔的气息。
  谢玉娇见徐氏问起,便开口道:“他说他请了周太医,过两日来府上诊治,目前瞧着也不是太严重,只是伤口还没愈合,我让他在我房里休息呢。”
  对于自己的闺房里面来了这样一个不速之客,谢玉娇实在也觉得无奈的很,徐氏瞧着谢玉娇这满脸的哀怨的神色,只忍不住问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是想在我们家住下吗?”
  徐氏只觉得自己有些云里雾里的,闹不清这年轻人是个什么想法。
  谢玉娇便拧着眉头道:“他没说走,不然母亲去帮我把他赶走了?”
  徐氏一听,只连连摆手道:“那怎么行,别说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不是,那他受着伤过来投靠到我们家,我们也没有不收留的道理,只是……只是要让外头人知道了,那可怎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