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后作死日常_分卷阅读_43
  “喔……再抓一只吧……”阿砚心虚地解释。
  幸好这座山上的河水溪流很多,这里脏了还有那里,山上的鱼儿也会很多,不吃这只还可以吃那只。
  阿砚自告奋勇,跑去附近的一条河里摸鱼,不一会儿功夫就摸了好几条,每一条都胖得让人流口水。
  她挥舞着鱼冲萧铎喊:“看,又一条!”
  萧铎就这么半靠在旁边的老树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山风将他不羁的黑发吹起,那黑发犹如缎子般在这山间飘扬。
  此时的他早已经没有了之前杀人时的森冷,却是唇边含着似有若无的笑看河水里那个捉鱼的小丫头。
  小丫头将裙子撩起塞到了腰里,又把半截子裤腿卷起来,露出细白的小腿儿。她手里攥着一条胡乱挣扎的鱼,也不顾那鱼尾巴将水花溅到她脸上,就这么在秋日温煦的阳光下眉飞色舞地笑。
  萧铎幽黑的细眸中泛起一丝温暖。
  他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的母后曾对他说过的话。
  他从小挑食,宫里御厨做出的膳食经常不合口味,他的母后就会亲自下厨给他做。
  有一次他看到母后早早地起来忙碌,便不忍心起来。
  明明身为后宫之主,母仪天下的皇后,那么高贵美丽,为什么要为儿子去做这些下人才需要做的事情?
  于是他问母后:“母后,你做的膳食阿元最喜欢了,你为什么不把方法教给御厨,这样母后就不用每天辛苦了。”
  可是母后冲他温和地笑着说:“其实母后和御厨做的方法都是一样的,只是吃起来不一样罢了。”
  他那个时候还小,诧异地歪着脑袋问母后:“为什么同样的方法,做出来的味道不一样呢。”
  母后当时摸了摸他的头发,笑着道:“味道不一样,那是做的人不一样啊。”
  当时的那句话,其实他并不懂。
  同样的食材,同样的方法,为什么不同的人,做出的味道就不一样呢。
  后来,他的母后去了,再也不会给他做饭吃了。
  他整整四天没有任何进食,就那么死死地躺在榻上不动弹。
  那个时候他的父皇,文武百官,后宫妃嫔,一个个都认为这个九皇子活不成了。
  这个九皇子生下来嘴挑,只吃皇后做的膳食。
  可是后来他到底活了下来,并且变成了天底下性情最为乖张的九皇子。
  第28章 鱼头泡饼
  阿砚捉鱼实在是捉得好,不一会儿功夫,就捉了三五条鱼,看着在草丛上胡乱蹦跶跳跃的肥鱼,阿砚满意地上了岸,逮着一条鱼拿过去向萧铎走过去显摆。
  走到跟前,却见他半合着眸子,含笑望着自己,那笑中竟是别有意味。
  她微惊,不免心虚,难道,被发现了?!
  萧铎见她瞪大眼睛诧异懵懂又好奇的样子,薄唇越发绽开一个笑来。
  “你怎么了?该不会生病了吧?”她越发不解,小心翼翼地问。
  明明之前还是很让人害怕的样子,怎么忽然笑得这么傻啊,如果真是生病了,那正好啊,病死最好啦!
  “没病,就是忽然想起一些往事。”萧铎的声音是略带低哑的温柔。
  “往事?”阿砚更加心惊,什么往事呢?和自己有关?
  萧铎抬手,替阿砚擦去了鼻尖上一点晶莹的水珠,又顺势捏了捏她柔腻的小鼻子。
  “我忽然想起我娘来了。”他抬起眸子,看向远方渺茫朦胧的群山,这么说道。
  其实今天看着阿砚在那里劲头十足地捉鱼,他忽然想起母后的话。
  一下子就明白了。
  或许不一样的人,做出的饭菜味道真是不一样的。他喜欢阿砚做的菜,依稀有着当年母后做菜的味道,让他吃着心里喜欢。
  当然了,阿砚做得其实和母后做得也不完全一样。
  阿砚到底是学厨的,比起母亲,做出的饭菜更多了几分匠心。
  可是他总觉得味道上有些相似。
  “你娘?你想你娘了?”阿砚听着这话,却骤然间想起了第七世的一些事情。
  第七世,她是见过他娘的,也就是大昭国的皇后,并且她也是亲眼看到这位大昭皇后如何死去的——死得惨不忍睹。
  可是此时萧铎却不想提了,都是一些陈年往事,而昔日那个骤然失去母亲的小少年也已经长大了,他很久不去想那些事了。
  于是他转移话题,看向阿砚手里的那条胖头鱼,淡声道:“你不是要给我做鱼头泡饼吗?”
  阿砚听到这个,顿时想起自己的计划,连忙点头道:“好,鱼头泡饼!”
  阿砚是经过几世轮回的人,不同的人世经历造就了她的见多识广,不同的出身也造就了她不同的技能。
  譬如现在这个她要做的鱼头泡饼,便不是如今大昭国常见的饭食,是他们根本不曾吃过的。她如今做出来,别人看着自然是格外新鲜。
  她将自己捉到的那几条鱼处理干净后,便开始切成宽约半指的段状,等着晾干了里面的水汁。
  一旁的何小起站在旁边,抱着膀子,面色不善地看着她利索的刀功。
  此时他挑了挑眉,凉飕飕地来了一句:“哪有你这样做鱼的!”
  大昭国对于鱼的做法无外乎那几种,清蒸红烧油煎以及水炖熬汤,可是无论哪一种,都是整条鱼下锅,因为大家认为这样才能最完美地保留鱼肉本身的鲜香嫩滑。
  阿砚听了,慢悠悠地扫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开始烧起了炉灶用来热锅了。
  何小起斜眼看着她白净的小手捏着那大油锅,竟然看着娴熟得丝毫不显沉重,便扯唇冷笑:“顾阿砚,不要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会做菜。”
  阿砚斜眼看他,不以为然地道:“何小起,不要以为别人不知道你偷偷学我做菜。”
  何小起乍然听到这个,顿时脸上一红。
  他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罢了,生得清秀白净,只不过平日里总是做出冷清模样,给人一种冷漠距离感,可是如今他脸上这么一红,颇为尴尬地瞪着阿砚,倒是显得分外的孩子气。
  阿砚一见之下,倒是不由笑了,挑眉嘲讽地道:“哎呦,还不好意思了啊,偷偷学别人做菜,这种事传出去可真不好听呢!”
  要知道这学医的有学医的规矩,练武的有练武的规矩,做菜的厨子自然也有做菜厨子的规矩,你不经过别人允许学了别人的手艺,那就是偷师,说轻点是不问自取,说重点可能是抢别人的饭碗,这是会被人不齿的事情,是会遭同行笑话的事情,一般人都会避讳一下的,毕竟不光彩。
  其实也是这何小起好胜心强,才不自觉地偷师阿砚吧,如今被阿砚戳穿的他,几乎无地自容,脸红的像猴屁股一般。
  “我,我,我也只学了那两样……也是为了给九爷做……”他紧绷着脸,故作有理,就这么嗫喏着开始解释,可是说到一半,他仿佛泄气了,说不出话来了。
  空口说瞎话,这是一种本领,需要很厚的脸皮,而偏偏这位何小起看起来自尊心很强,脸皮也是很薄的。
  其实何小起这个人非常简单,经历了七次轮回的阿砚一眼就看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