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出祁山
  诸葛亮正坐在四轮车上,蜀军部队延着官道绵延数里,再有一天他便出了武都地界,面对的就是天水的门户——祁山堡。
  祁山堡是祁山山脉突起于汉阳川的一座孤峰,四面陡峭犹如刀削斧凿,唯西侧有路可入,可沿曲折小径攀至山顶。对于祁山堡,诸葛亮在出兵前已派大批斥侯调查过,这里魏军驻兵不过二、三千人。而祁山堡守将高刚似乎并没有什么名气,诸葛亮想要突破祁山堡难度并不大。
  出了祁山,便次是天水、南安、广魏及安定,最关键的是天水、南安、广魏三郡,安定郡地处东北,蜀军兵锋短期极难触及。而陇西郡则地处西南,天水、南安一平,陇西就彻底与魏国切断了联系,所以,欲取陇右,天水首当其冲。
  不过,眼下最令诸葛亮担心的不是祁山战线,而是斜谷战线。斜谷虽然是一支偏师,但却充当着冒充蜀军主力牵制曹魏主力的重要角色,一旦斜谷战线失利,将影响整个战局。赵云的份量当然足可胜任此任,虽然他的武将官衔不是蜀军武将中最高的,但在军中的地位超然无人能及,不过曹魏是否真的会把他当作蜀军主力呢?
  可以说,赵云的疑兵能把魏军主力牵制的越久,自己夺取陇右的机会也就越大,反之的话,机会就小的多了。思来想去,诸葛亮觉得都应该去箕谷一行。
  令诸葛亮想不到的是此时箕谷的战报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往了洛阳,但曹睿看后却并不如何吃惊,轻描淡写地举着折子对众大臣道:
  “夏侯楙于箕谷被蜀军击溃,身心俱损,已经不适合再统兵御敌了。”
  些话一出,朝堂之上一阵窃窃私语,显然都没想到夏侯楙会这么快败北。
  曹真与王朗相视一眼,这个结果显然都在意料中事,不过显然是有些快了点。
  曹睿摆了摆手,待众臣安静下来,这才又道:
  “寡人已同意将夏侯楙遣回洛阳,但不知谁愿意顶替夏侯楙为寡人分忧?”
  大殿内又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却并没有谁站出来说话,曹睿眉头微皱。
  自曹丕死后便被弃之不用的吴质环顾四下,见没人说话便出阶道:
  “臣愿保举一人顶替夏侯驸马以保我国西线。”
  曹睿微微一笑:
  “爱卿说来听听。”
  “司马懿现已平定新城,正好可转战箕谷顶替夏侯驸马。”
  曹睿脸上不悦一扫而过,淡淡道:
  “新城方定,但孟达在新城根基甚深,若将仲达调去箕谷与蜀军对峙,只怕叛军会降而复叛!”
  吴质不由诺诺点了点头,显然这并不是曹睿想要的答案。
  王朗虽然微闭着眼睛,两只耳朵却高高竖起,听得清清楚楚。其实众朝臣都知道曹真大将军是最佳的人选,但曹真自己便在朝堂之上,他没有表态,旁人也不好揣测曹真的想法,只好都不说话。
  眼见殿上有几分尴尬,王朗清了清嗓子出列道:
  “老臣以为曹真大将军可退蜀兵。”
  曹睿闻言大喜,将目光落在曹真身上道:
  “大将军以为如何?”
  曹真出列道:
  “臣愿为陛下分忧!不过,真独自掌兵怕有不妥,还需一军师才好。”
  曹睿连连点头,正要询问,王朗已毛遂自荐道:
  “既为国事,老臣愿随大将军同往。”
  曹睿不禁大喜,旋又面现忧色道:
  “司徒虽是不错的人选,但司徒年事已高,此去凉州路途遥远,只怕……”
  王朗道:
  “老臣能为国尽忠,是老臣的荣耀,何辞辛苦?万请陛下恩准!”
  曹睿点头道:
  “那便有劳司徒了!”
  曹真西征早有准备,三日后便一切准备就绪整装出发,同去的除了王朗,还有曹操时代五子良将之一的张合,荡寇将军朱赞及曹真宗弟曹尊等,统兵十万自洛阳出兵直奔箕谷。
  曹真大军方出洛阳,司马懿便得到消息,这个结果与自己所料无差。
  虽然明知结果如此,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毕竟朝廷这样做也就意味着对自己颇为忌惮。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将孟达七千旧部迁往幽州,邓贤亦在其列。司马懿整理好新城事宜,仍驻宛城不提。
  魏国高层不知道的是,此时祁山脚下的祁山堡已经围满了蜀国大军。
  祁山堡守将高刚是被外面的嘈杂声吵醒的,揉着惺忪睡眼怒气冲冲地走出军帐:
  “大早上哪个不长眼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大爷睡觉了?”
  被高刚这么一叫,整个祁山堡都消停了,但是只停了那么几息的时间。
  三五成群围聚在一起的人们七嘴八舌地又说了起来,声音十分杂乱,根本分不出个数来,不过高刚还是从这些杂乱的声音中捕到了大军、围了祁山堡、出不去了、水泄不通类似的词汇。这些看似杂乱无章的词汇聚在一处,高刚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顿时清醒了不少:
  “都别说了,找一个人说!说清楚点!”
  这些附近的村民、猎户等各式人等都住了口,最后一个看似二十出头的少年走了出来,看着倒有几分书生相,不过高刚看这人总有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那就由艾……艾……来说吧。”
  高刚点头示意艾艾说话,艾艾道:
  “某游历至此,见此处山川秀美,雄壮巍...巍然,有...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便在此处盘...盘旋了数日。”
  正在高刚听得不耐烦要催促之时,却听艾艾道:
  “今早艾……艾正准备下...下山,不想山下竟围满了蜀...蜀兵。艾……艾粗粗数来竟有数...数万人之多,这祁山堡依山而建,下山只有这一...一个出口,看...看来我们要在山上被困上一阵子了。”
  “数万人?”
  高刚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乖乖,这难道是蜀军主力偷袭的架势吗?
  “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
  人群中已经有人哭了起来。
  艾艾淡淡道:
  “死...死到未必!艾……艾觉得,蜀军要想攻上山来恐……恐怕还没那么容易。”
  一个附近的乡民说:
  “那么多人,咱们这山上才多少人?怎么可能守得住?”
  艾艾却并没有任何波澜,依旧用他那不紧不慢略有些口吃地语调缓声道:
  “祁山堡山势险峻,道...道路峡...窄,可谓易守难攻,我观祁山堡守军该有两千人左右,这些兵力要守住此等险...险...险要并非难事。”
  “说的轻巧,两千人对数万人,那可是十几个人打一个。”
  艾艾知道与这些无知村民谈兵法实在是对牛弹琴,却也不再解释,只是看着守将高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