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当炮灰被万人迷穿了!_分卷阅读_51
  又是玉佩。沈漠失笑,转瞬想起他应该让谈衣从梦中醒来,忙追上去。
  谈衣骑着马跑出几步,忽地想到什么拍了下脑袋,回眸冲沈漠一笑,“我叫谈衣,是珞华派弟子。小师兄,你可别忘了我。”
  珞华派?沈漠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一下子却无法想起,谈衣已经越跑越远。
  忽然,沈漠猛地睁大了眼睛,珞华派,那是……
  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沈漠待要再追上去,面前的景物突然扭曲起来,连同那纵马的少年一起慢慢消失了。
  所有的景物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成一团,一阵眩晕过后,沈漠再次看到了谈衣,但却已不是那个恣意笑着的少年。
  阴沉的天空被撕开一道裂口,源源不断的黑气从裂缝中涌出,谈衣的身上也满是黑气。他的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身穿红衣的尸体,远处还有一小撮人正惊恐地看着这边。
  一名弟子扑过来,紧紧抱住谈衣的腰,哀哀戚戚地叫着“师兄”。谈衣的眼中红光一闪,紧跟着手动了动,拔出了腰间的剑,调转剑尖,指向那名弟子。
  沈漠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急忙冲过去,他还记得谈衣提起他的师兄师弟时是怎么样地开心,他不可能忽然就要杀死自己的师弟。沈漠冲得很快,但在他即将碰到谈衣的时候,他的身体却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他碰不到他了。
  沈漠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他就听到了剑刃刺入身体的沉闷声。
  第37章修真文13
  沈漠呆呆地回过头。
  谈衣的剑插在那名弟子匍匐着的背上,殷红的血飞溅而出,染红了他的半边脸。
  那弟子充血的眼球瞪得极大,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再叫一声师兄,可嘴里却只涌出汩汩的血。谈衣抽剑而出,面无表情地又更用力刺下,那名弟子痉挛地抽搐了两下,身体慢慢滑下,睁着眼睛没了声息。
  谈衣收回了剑,轻轻一甩,一串血水从剑尖滑落,压弯了脚边一丛单薄的草叶,犹如沾上了几滴红色的露珠。
  那名弟子的死宛如屠杀的开场,接下来,这片空地就沦为了一处修罗地狱。
  红衣的少年手执一柄利剑,身影快如鬼魅,妖异诡谲的剑光在场上交错纷飞,一个又一个的面孔扭曲着倒下,遍地响彻的哀嚎几乎能冲破天际。而那化身修罗的少年对此充耳不闻,他俊秀的容颜一如往昔,却失去了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瞳孔被血染了似的越来越红。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满地的尸体被打得泥泞不堪。谈衣身体一振,眸中血色褪去,露出了原本干净明朗的黑。他看到了满地的尸首,悲痛与震惊顿时冲上眼眶。他几乎是趴了下来,颤抖着抓住混在泥血中的手,“六师弟……”
  沈漠踉踉跄跄地走到谈衣旁边,刚才谈衣杀了一路,他也阻止了一路,但他的身体却总是被很快穿过,每一次的制止都以失败告终。
  沈漠看到谈衣的眼睛湿了,像一片浸了水的墨。他伸出手,虚虚抓住那颤抖着的手。
  谈衣放下六师弟,又扑到另一具尸体上,挨个叫着曾经的同门与师长的名字。他一具一具地翻过去,像个不会走路的孩子一样蹒跚着东倒西歪,空旷的新坟冢上回荡着他凄惶无措的声音,却没有得到一个回应,他的声音慢慢都变得有些凄厉了。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谈衣跪倒在一片尸体中间,好像丢了魂魄似的眼神呆滞。
  他一定还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才刚睁开眼,他的师傅师娘师兄弟姐妹们就变成了躺在泥水里一动不动的尸体。他看了看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忽然用力捂住了自己脑袋,痉挛一样地发抖。
  沈漠慌地蹲下去,喉咙干涩,尽管知道谈衣听不见,却还是说,“这不是你的错……”那时谈衣身后魔门大开,他在那么近的地方,或许是要来防守从魔界裂缝跑出来的魔兽的。可这次,从魔界跑出来的不是魔兽,却是一团控制人心的魔气,这……真的不能说是他的错啊。
  谈衣听不到他说的话,他低着头,一直悬在眼中的泪忽然滴落下来,沿着他的侧脸划过一道伤心的痕迹,“师傅、师娘、师兄……”
  十四岁的少年容颜虽然有了俊秀的雏形,却尚未脱去稚气,那无声哭泣的模样显得尤为脆弱,仿佛一块易碎的琉璃。沈漠的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笨拙地想要抱抱谈衣,伸出的手却只是无数次穿过他单薄的身体。
  这时,一道惊雷忽然炸开,天空中的裂缝陡然增大,滚滚翻涌的黑气突然像被吓住了一样蜷缩了回去,裂缝中走出了一个白影。
  那白影刚踏出裂缝一步就又缩了回去,他抬头望了望天,雪白的衣袖往旁边一扫,雨就停了,他这才又重新踏出了脚。
  雪白的身影从空中飘落,衣袂飘飘宛如仙神临世,他在距离土地一尺高处就停了下来,然后环顾四周,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寒离月朝谈衣伸出手,“过来,带你回魔界。”
  谈衣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喃喃自语地说,“我杀了师傅师娘……”
  寒离月皱了皱眉,对有人竟无视了他的邀请而感到微微不满,手指微动,沈漠如临大敌,已经完全忘了这不过是“梦”而已。
  但这杀气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就散去了。寒离月叹了口气,也不知是在和谈衣说话还是纯粹自言自语,“这么好的苗子,杀了可惜。”
  不远处有个弟子身体动了动,还没起来就又趴了下去。
  寒离月注意到了,神情稍缓,他纡尊降贵般地落到地上,手上凭空出现一条手帕,替谈衣擦了一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