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不知道山谷中发生了什么,郑钰铭出了厨房,走到院墙大切诺基汽车停放处,爬上车顶朝院墙外查看。只见院墙不远处有几根火把闪动,十几个人影在那晃动,人影嘴里发出吆喝声。
  “大人!发生什么了?”范津和霍思中不像郑钰铭个高,能一下跃上覆盖着车套的汽车顶,只能站在车旁边询问。
  “有什么野兽闯进来,被值守的发现,喊了人正在逮杀。”郑钰铭仔细辨听后,浑身放松了戒备。
  郑钰铭刚说完,远处就传来欢呼。一根火把朝着别墅走来。
  “大人!刚才有野猪闯过来,我们已经把这家伙逮杀了!”举着火把的奴隶是到别墅来报告情况的,看到郑钰铭站在围墙上,连忙躬身回报。
  经过楚朝辉带领士兵对着山谷大型野兽疯狂捕猎,山谷中的野兽不是远离迁移,就是倒在陷阱或者是箭和弓弩之下。山谷周围的野猪已经很少见到,今天晚上闯到生活区来的这只野猪,应该是因为饥饿,从北部蔚山跑过来的。跑进生活区后,被巡逻的奴隶发现,这只可怜的寻食动物,没有找到食物,反而成了人类口中的美味。
  郑钰铭从车上跳了下来,打开院门走到打杀野猪的地方,看了看被奴隶们乱棍打死的野猪,表扬了巡逻的奴隶守卫,又让厨房的人把野猪拖走,吩咐奴隶把地上血迹打扫干净。寒冬季节,因为饥饿铤而走险的野兽不会只有这只野猪,血腥会吸引它们到来。山谷中的奴隶近一年来经常食肉,营养比较丰富,奴隶们的夜盲症现象正在消失,但遇见专门晚上出来活动的凶兽,视力还是不如这些动物。晚上还是要避免和凶兽搏斗,以免出现人员伤亡。
  因为野兽闯进来引起的骚动很快平息,除了轮到值日巡逻的奴隶,其他人都回屋休息。郑钰铭提着一盏煤油灯上了楼,上楼后他一点睡意都无,摸到楚朝辉的房间,从楚朝辉的床头柜里摸出一包香烟。别墅中的香烟已经不多,床头柜中的烟一共只有两条多点,估计春天以后,楚朝辉就得被强制戒烟了。
  郑钰铭凑近煤油灯把烟点着后,就熄了煤油灯,打开阳台门,趴在阳台上抽着这支睡前烟。山谷中很安静,别墅周围大树上雪块掉到地上都听得清清楚楚。
  楚朝辉和奴隶兵士走后半个月,达城地区就下了场大雪,这场大雪下得让郑钰铭心焦。他不知道楚朝辉和奴隶士兵们带的简易帐篷,到了晚上能不能扛住零下五、六度的寒冷气温。
  越临近一个月的计划归期,郑钰铭越不安。没有电话手机,没有电报雷达,甚至最原始的信鸽也没有,郑钰铭对楚朝辉的行踪只能看着简易地图猜测。
  郑钰铭对着猜测的这张地图是楚朝辉绘制的。只有达城周围地形比较准确,出了达城地区,地形都是根据商人和周围居民口述描绘,有土匪的山脉地形只有大概。
  地图标着红点的地方是有山匪出没的地方,郑钰铭算着楚朝辉带着部队多少天可以到达,要用多少天可以消灭这个红点。然后再计算到达下个红点时间和剿匪所费时间。就这样,郑钰铭每天临睡前,都要在地图面前码算半小时后,才肯上床睡觉。今天因为野猪闯入,让郑钰铭以为是楚朝辉回来,空欢喜了一场,也是因为空欢喜后有种失落,没有烟瘾的郑钰铭抽上了香烟。
  郑钰铭吸完烟,掐灭烟屁股,双手抱胸望着东方出神,那里是楚朝辉剿匪的方向。
  “呜呜!呜呜!”郑钰铭脚边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钻来钻去。木头跟着主人跑到了楼上,它没有睡在楼下储藏室。
  “木头,你这个小东西怎么不睡觉?”郑钰铭弯腰把木头抱到怀里。
  “木头,朝辉已经往回赶了,是不是?”郑钰铭不想和任何人诉说他的担心,只能朝着木头诉说。
  木头朝主人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适位置趴好。
  “木头,朝辉不会有什么事的,是不是?”郑钰铭摸摸木头的狗毛。
  “再过两天,我们就会见到他了,是不是?”距离楚朝辉出发,到今天已经整一个月了。
  “木头”郑钰铭低头,发现木头已经呼呼了。“唉!看你好吃好睡的,朝辉一定也没事。”
  从第二天起,郑钰铭天天都觉得是楚朝辉的归期,可是天天到睡觉前都是失望,这样过了半个月,就在郑钰铭快压抑不住心中的担心时,楚朝辉回来了。
  楚朝辉回到山谷的日子是傍晚时分,郑钰铭正在厨房准备用晚饭,正举着筷子巴拉着第一口饭,抬头就发现楚朝辉站在厨房门口朝着他呲着一口白牙。郑钰铭当时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没有任何感觉,只是低头朝木头看去,奇怪木头为什么没反应,还是懒洋洋地趴在他脚旁。
  “怎么,见到我不高兴?”楚朝辉歪了下头。
  “不是,我在看木头。”
  “我知道你在看木头,你为什么只看木头?”楚朝辉有点伤心了,郑钰铭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点傻乎乎的模样。
  “原来木头叫我都以为是你回来了,今天你真的回来了,这家伙竟然一动不动!”郑钰铭有点反应了,脸上有谴责木头失职的表情。
  “你经常以为是我回来。”楚朝辉坐到郑钰铭面前,面对着郑钰铭,目光柔和。
  “啊!额,是的。”郑钰铭能感觉到楚朝辉的呼吸。楚朝辉直直的目光让他忽然心神荒乱起来。“你饿了吧?这个给你吃。”郑钰铭把自己正吃着的碗筷送到楚朝辉面前。
  “我还真的很饿。”楚朝辉满眼笑意,接过郑钰铭递过的饭碗和筷子就巴拉起来。一边吃一边朝郑钰铭笑着。
  “怎么晚回来了?”在楚朝辉吃得半饱时,郑钰铭神态恢复了正常,开始问起楚朝辉延迟回来的原因。
  “本来可以按时回来的,不过为了把那些俘虏带回来,费了点时间。”
  “俘虏?”
  “这些山匪是当兵的好苗子,都杀了可惜。”
  “管得住他们吗?”郑钰铭皱眉。
  “做山匪也是为了有口饭吃,山谷可以喂饱他们,他们当然可以为你卖命。”楚朝辉没有郑钰铭的这些担忧,带回的俘虏,早就被他筛选了一遍,凶残顽固手上有人命的山匪,都被当场处决了。
  “我们的人有伤亡吗?卫青呢,士兵们呢?”郑钰铭有点后知后觉,到现在他才发现卫青没有跟着楚朝辉进来,也没有听到别墅院墙外有人声。
  “我先回来的,卫青和士兵们押着俘虏在后面慢慢走着。”楚朝辉也是归心似箭,进入到南埠村范围,他就让卫青带着队伍行走,自己快马先回了山谷。“这次出去,共计扫荡了六处山匪窝点,我们的人受轻伤四个,牺牲一个。”
  死掉的那个奴隶士兵并不是因为受伤直接死亡,而是伤口感染导致破伤风,因为没有抗生素救治才死亡。
  楚朝辉培训了大半年的这些奴隶,是当种子培养的,这些人以后就是部队军官,南埠以后的武装框架将由他们搭建,这次剿匪损失一个,让楚朝辉心疼万分,可是再心疼,也不得不让这些奴隶士兵接受血与火的洗礼。
  “要好好安葬。”郑钰铭脸上一黯,这才是开始,和平和稳定总需要生命去换取。
  “嗯,让士兵们休息一天,后天举行葬礼。”这位牺牲的奴隶士兵尸体随部队被运回。
  “这么一扫荡,东山脉没山匪了吧?”
  “现在没有了,不过以后还会有。”只要有饥民,就不缺乏落草为寇的人。
  郑钰铭听完楚朝辉的话,沉默下来。
  “这次出击战果不错。”楚朝辉见郑钰铭闷闷不乐的样子,岔开话题。“除了抓了七十多个山匪回来,还从山匪窝收罗到价值万金的财物。”
  “哦,山匪也挺有钱的。”
  “只是山匪头子有钱。”楚朝辉摇了摇头,即使是一群被逼落草的土匪,当抢到钱财后,这些土匪马上分出了等级,凶残有本事的山匪霸占了绝大部分钱物。山匪喽啰依然是面黄肌瘦,衣不遮体。
  楚朝辉晚饭刚吃完,山谷中就响起一阵阵欢呼声,卫青带着奴隶士兵押着一连串俘虏回来了,这些俘虏人数并不是楚朝辉所说的七十几人,而是一百二十多人。
  第52章
  奴隶士兵们外出一个半月,身体都很疲惫,但当他们回到山谷后,一个个都挺起精神接受山谷中人的夹道欢迎。山谷中的人只知道奴隶兵们去灭匪,到哪里灭匪并不清楚,还以为就在周围山区。
  奴隶士兵带回的俘虏不是楚朝辉所说的七十几个,而是一百二十几个。楚朝辉告诉郑钰铭的俘虏数字只是山匪人数,山匪窝里除了山匪,还有山匪的一些家人、被他们掠上山的女人,这些女人被强暴后生下的孩子。
  几个凶恶匪首被当场处置后,剩余的山匪本来以为必死无疑,不想这位高大气势不凡的贵族老爷给了他们两条路选择,一条是领上一金路费回家当良民,另一条是归顺这位贵族老爷去他的封地当护卫,当护卫不但能吃饱肚子,还能每月领兵饷,兵饷数目有五金。当然,当护卫不是谁都可以当的,必须经过选拔,不合格的只能在封地做其他工种,做其他工种每月也会发给钱帛,只是数目没有当护卫丰厚。
  山匪绝大多数是因为饥饿才聚在山里成匪,本就为了有口饭吃能活下去,楚朝辉即使不说在山谷干什么都会发报酬,光能饱肚子这个保证已经让他们心动不已。楚朝辉的选择方案公布后,除了跟被清匪首关系密切的几个山匪不肯留下,其他众山匪一致要求报名加入到护卫队。
  楚朝辉当着众山匪的面,给几个不肯留下的山匪分发了一金路费,当场把他们放下山去。见这位贵族大人说话算话,有几个不想留下的山匪,放下心中怀疑,也领了路费离开。其他留下的山匪心里都安定下来,主动帮着山谷奴隶士兵整理匪窝值钱的东西,打成包裹准备带回山谷。
  领了路费的山匪并没有能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他们下了山后,就被卫青领着奴隶士兵杀死在山脚,尸体被就地深埋。楚朝辉这次带队出来剿匪,是秘密进行的,不能走漏风声。说是可以自由选择,其实只给了一种选择,选择了领路费的山匪,其实是选择了不归路。楚朝辉这么做,也是为了筛选出不愿投效的山匪。
  对不愿投效的山匪,楚朝辉下手毫不手软,对那些被山匪掠到山上的平民,楚朝辉没有给他们选择的余地,全部强制性带回山谷。这些平民大多数是女人,这些女人被抢上山后,大部分生了孩子。女人人数有二十几个,小孩有十几个,小孩年龄大都在七八岁以下。除了女人和孩子,还有九个岁数比较大的人里,除了三位是已经投效山匪的家人,其他几个都是有技艺的平民,四个是匠人,两个是医者,都是被山匪绑架到山上为他们服务的。
  就这样,出谷时是两匹马,五头货驴,五十二个人,回来时变成了两百人,三匹马,十头驴,两辆骡车。驴背上和骡车中是收罗到的财物。
  山谷中一直很注意卫生,为了让奴隶保持整洁,郑钰铭和楚朝辉制定了强制卫生措施,规定山谷里的人,每天早晚要洗脸,要用柳枝刷牙,每个月至少洗四次澡,当然大热天得天天冲凉。头发发现有寄生虫必须马上剃光。所有房屋都通排水沟,生活区建了三个有封闭化粪池的厕所,四个浴室。生活垃圾不能乱扔,得放到固定地方,再由专门负责清洁的奴隶运到大沼泽池里分解,山谷中的生活垃圾一般都是可堆肥垃圾。
  到山谷的奴隶,刚开始不习惯这些清洁卫生措施,但被强制执行了一段时间后,人们越来越体会到良好卫生习惯带来舒适,身体也因为讲究卫生后,减少了疾病的发生。慢慢的,奴隶们从最初的强迫,到后来的主动讲究,每次山谷有新来奴隶,他们都会不厌其烦劝告新伙伴遵守卫生规章。
  奴隶士兵在外一个半月,行路打仗,身上卫生没条件讲究,回来后把俘虏交给山谷守卫看守,他们便各自回住地大搞自身卫生。这谷外的一百二十多个俘虏,让山谷的奴隶们忙活起来,所有的食堂都重新做饭,所有的浴室都开始烧洗澡水。七、八个手持剃头刀的奴隶负责剃头。一直到半夜,吃饱了饭,清理干净的一百多俘虏被分头安置到奴隶家中休息,喧闹的山谷才安静下来。
  别墅二楼的书房点着油灯,楚朝辉抽着烟半躺在沙发上,两只脚光着脚丫翘在茶几上。
  “就你的脚冻成这样,卫青可一点事都没有。”郑钰铭半蹲在茶几旁,往楚朝辉脚上抹着冻疮药膏。
  这支冻疮药膏药效到2014年失效,要是别墅没有被传送过来,这冻疮下个月就是失效期。山谷没有冻疮药,这支不知道在不在保质期的药膏只能将就用起来。
  “没受过冷,这脚不习惯。”楚朝辉眯着眼,从烟雾里盯着仔细帮他上药的郑钰铭。
  楚朝辉是南方人,被传送前基本都生活在热带,不适应寒冷气候,对寒冷天气下怎么保护手脚缺乏常识,这次带队外出雪地作战,吃了很多的苦。楚朝辉穿着比奴隶们考究,却是手脚冻伤最厉害的一个,其他奴隶只有几人稍微有冻伤,像卫青那样冻习惯了的,手脚一点事都没有。
  楚朝辉的脚泡过热水后,疮口有点触目惊心,大半支药膏被郑钰铭抹了一半在上面。“好了,把袜子穿上。”
  “抹了药膏脚挺烫的,让它凉一下。”楚朝辉晃了晃脚丫子,药膏抹上药性上来是微微发热,可是被郑钰铭手碰才是真正发烫的原因。
  “不行,得捂着。”郑钰铭两手都是药膏,他用手指拎着双棉袜扔给楚朝辉,让楚朝辉自己穿上。
  “皮靴今年能制造出来不?”楚朝辉叼着烟,弯腰套着袜子。楚朝辉之所以脚被冻成冻疮,是他穿的鞋所致。传送过来时脚上穿的那双跑鞋已经穿破,别墅里郑钰铭的鞋码数小了一码,楚朝辉大都穿苏妇纳的布鞋,这次出谷预计要碰上雨雪天气,楚朝辉和奴隶们脚上穿的是兽皮缝制的鞋子,这种兽皮鞋长时间行走在雪水地会浸湿。
  “应该可以。”电脑打印出的资料有兽皮制成革的技术,这些日常生活品没有其他重要,郑钰铭没把这个放在心上,现在看到楚朝辉冻伤的脚,郑钰铭很是懊恼。
  “只要脚不泡在雪水里,以后就不会生了。”楚朝辉的脚穿上袜子后,套上了一双棉拖鞋,他穿不上郑钰铭的鞋,拖鞋可以对付穿上。
  “早点休息吧,辛苦了一个半月,你得休养一下才行。”郑钰铭端详着楚朝辉的脸庞,觉得楚朝辉的脸部棱角更加分明,这次外出剿匪,瘦了许多。
  “那就晚安!”楚朝辉把烟屁股掐灭,站起身准备回房。
  “晚安!”郑钰铭低头用毛巾擦着手上的冻疮膏。
  “回来真好!”楚朝辉走过郑钰铭身边时,两手一把抱住,嘴唇贴在郑钰铭耳边轻叹一声,声音有着一份浓浓满足。
  郑钰铭身子一僵,拿着毛巾的手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推楚朝辉。
  “但愿我们都做个好梦!”楚朝辉在郑钰铭挣扎前松了手,离开书房回了卧室。郑钰铭站在书房里,只觉得楚朝辉的满足的叹息还在这里回荡。
  第二天一大早,郑钰铭便起床安置新来的俘虏,七十多个报名当兵的山匪经过筛选,只录用了六十个人,淘汰下来的山匪被分散安置到各处。
  带回来的女人让郑钰铭很头疼。这些女人中,长得漂亮的被山匪头目霸占,其他容貌普通的沦为山匪们的发泄物,这些女人生的孩子大都不能肯定生父是谁。郑钰铭在分配住处时,问这些女人谁是孩子父亲时,每个孩子竟然有好几个山匪出来争当生父。
  按照自愿原则,山匪窝的女人如果肯认哪个山匪为丈夫,山谷就宣布他们为一家人,分住处也是分配在一起。大多数的女子挑选了自己中意的山匪做丈夫,但也有几个生了孩子的女人,恨透这些不顾她们意愿,强行发生关系的土匪,情愿带着孩子独处。没有生孩子的女子中,只有一人肯跟山匪结为夫妇,其他女子都表示要和山匪一刀两断。对于这些女子,郑钰铭同样按照单身两人一间泥房原则分配住处。
  带回来的几个匠人被分配到各个厂和作坊,两个医者被送到姜圭的医所,这两位医者曾恳求楚朝辉放他们回去,楚朝辉为了安抚他们,只说在山谷呆满三年便放他们回家。两位医者觉得,在山谷能挣到报酬,算起来比在山匪窝做义务工强多了,至于三年后才回家,就当离家打三年工好了,因此被指派到医所后,没有抵触情绪,在姜圭的指挥下,很敬业地工作着。
  奴隶士兵们休整了一天,回谷的第三天,山谷为牺牲的奴隶举行了葬礼。棺木材料用的是山谷中的好木头,是木匠们连夜赶制出来的。老年奴隶为这个死去的奴隶清洗了身子,穿上了一套提花青色深衣,鹿皮的靴子,牺牲奴隶生前使用的长刀做了他的陪葬品。
  楚朝辉为了显示葬礼的隆重,让整个山谷中人都停下工作前来送葬。棺木被卸掉车厢的四轮马车拉着,昔日的奴隶战友列着整齐的方队跟在马车后护送。墓地的位置在山谷西部,有十几棵百年大树围绕,不远处便是南山山上奔流而下的溪河,这地方可以说有山有水有绿化,是个不错的安息地。
  棺木入土前,范津朗读了一篇悼词,在这篇悼词上,山谷有了自己的地域名词,这座山谷被命名为铭辉谷,这位牺牲的奴隶士兵被授予了铭辉勇士称号。
  这时空的人们并不是人人有姓,很多平民只有名,没有姓,有些人的姓以住地为姓,比如大壮和他老爹,住在楚地黄冈,大壮的姓就是黄冈,郑钰铭嫌黄冈壮别口,便建议去了个冈字,变成黄壮。
  牺牲的奴隶也同样没有姓,他至死都是没有姓的,山谷只知道他是唐国人,家中亲人在饥荒中死光,只身一人流浪到达城卖身为奴,他的名也只有小名,叫四狗,他的墓碑上只能以唐为姓。
  这位没有姓,没有大名的奴隶,就以唐四狗这个名字刻在了墓碑上,刻在了历史书上。在后世的历史考试中,唐四狗为铭辉山谷第一位烈士这个问答题经常出现。
  第53章
  唐四狗的葬礼过后,山谷掀起一股取名热。这股风潮先是在奴隶士兵中兴起,慢慢扩散到其他奴隶之中。
  等这股取名热过去后,郑钰铭回想了一下,感觉这场风潮是从二子来找楚朝辉开始的。
  “大人!长官!请帮二子取了好听点的名字。”二子在晚饭后到别墅找楚朝辉,见到郑楚两人,立正‘啪’地行了一个军礼。
  “你的姓是用地名吗?”楚朝辉皱了下眉,他记得二子的资料是唐国人,住在唐国一个叫麻地的地方,难道二子要以麻为姓?
  “是!”二子回答的声音很响亮。
  郑钰铭在旁噗哧一下笑了起来。“姓麻叫二子,不如叫二麻子顺溜。”
  “在下就是觉得麻二不好听,才想请大人和长官取名。”二子抓抓头,被郑钰铭这么一笑,更觉得麻二这个名字上不得台面。
  “这样吧,你以后就姓马,马和麻音相似,一样可以纪念你的故土。你小名叫二子,名就叫仁吧。”楚朝辉想了一下,为二子想了名字。
  “马仁。”二子念了一下,觉得比麻二好听多了,也有学问多了。当即又朝楚朝辉敬了个军礼:“谢谢长官!”
  奴隶士兵得知二子跟楚朝辉求了姓名,没有姓的便想去求个姓,没有大名的便想求个大名,有些觉得自己名字不好听的,便想求个好听的名。这些奴隶士兵没敢像二子那样,直接到楚朝辉面前求名,因为二子是奴隶士兵的大队长,很受楚朝辉器重,其他奴隶士兵感觉自己地位不够,不敢麻烦楚朝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