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之臣(重生)_分卷阅读_38
  “凡是近日定亲的,卑职都记录在册了,等殿下招驸马的事一结束,便逐个收拾。”褚宴一脸冷酷。
  季听扬眉:“不大好吧,人家又没什么错。”
  “卑职保证不留痕迹。”褚宴严肃道。
  季听也跟着严肃起来:“那就打吧。”
  “这些事之后再说,现下当紧的,是为殿下挑一位夫婿出来。”牧与之将三人的思绪重新拉回来。
  扶云忙应声:“对,挑驸马最重要。”
  “殿下,如今选出的这十位,家世人品都不必再说,只需挑个殿下顺眼的便好,”褚宴说着,从画像中挑出三位,“但卑职觉着,最好还是从武将世家中选,这样夫妻间也有话可说。”
  “不成,如今军中缺将才,总共就这么几根好苗子,哪能就这么弄进府中。”季听想也不想的拒绝了。
  褚宴顿了一下,便将这三张画像放到了一旁。
  扶云忙道:“那殿下选这几位如何?虽然读书人迂腐些,可性子却十分温和,想来日后也不会跟殿下红脸。”
  “太弱了,如何保护殿下。”褚宴皱眉。
  扶云横了他一眼:“要驸马爷保护殿下,你还能做什么?”
  “我自然也是要保护殿下,可驸马只会读书识字,也未免过于无用。”褚宴不认同道。
  牧与之等二人说完,款款补充一句:“无妨,殿下喜欢便可,若真觉得文弱,就等入府以后慢慢强身便可。”
  扶云和褚宴对视一眼,也算是认同了。
  季听看他们对这些高门贵子挑三拣四,不由得一阵好笑:“我怎么觉着,你们三个这么像恶婆婆挑媳妇呢?”
  “殿下不可妄言,驸马是我等的主子。”牧与之随口道,却不见他对未来的主子有多尊敬。
  季听斜了他一眼,扭头问扶云:“你选的这几人家世如何?”
  扶云回道:“都是世家子,这位书生气更重些的,是赵侯爷的独子,算是三人中身世最好的。”
  “那便选他,再加上镇南王的幺儿霍骁,我再找个别的,凑上三人让皇上选,他选哪个我便招哪个。”季听拍板道。
  牧与之蹙眉:“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都调查这么多日了,也不算仓促,我这就去写折子。”季听说着便去了书房。
  牧与之扫了扶云一眼:“你跟过去,看殿下第三人选了谁。”
  “哦哦,好。”扶云忙跟了过去。
  褚宴酷酷的问:“你觉得殿下会选申屠川?”
  “殿下答应过,要我检阅过再递交,如此一来应该就不会写他的名字了,”牧与之扫了门外一眼,不急不缓道,“但是谁说得准呢,殿下看着没心没肺,若真想算计谁,谁又能躲得掉。”
  褚宴闻言抿了抿唇,突然也跟着生出一层担忧。
  季听的折子很快便写了出来,先是扶云检查,确定没有申屠川的名字后交给了牧与之,牧与之又查了一遍,这才叫褚宴亲自递进宫里,全程都没叫季听再碰。
  “我都说了,不会写申屠川的名字,至于这般防着么?”季听不满。
  牧与之丝毫不愧疚的扫了她一眼:“还是防着些好,免得日后生变。”
  “既然已经检查过了,能放心了吗?”季听斜了他一眼,懒洋洋的坐在桌前。
  牧与之定定的看着她:“检查过了,只是还不放心,殿下能保证驸马不是申屠川吗?”
  季听轻笑:“我要选谁,那折子上都写着,你看不到?”
  “写是一回事,可殿下如今光忙着选驸马,却迟迟不将申屠川接入府中,我总觉着心里不踏实,”牧与之唇角带笑,“不如殿下为了让我踏实些,发誓申屠川不会成为驸马,也省得我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季听顿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我发誓,不会选申屠川为驸马,若有违誓……”
  “这便够了。”牧与之打断,没让她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第35章
  求赐婚的折子是上午递的,午膳时分宫里便派人来请了,季听知道后将人先打发走,自己则坐在厅堂里慢慢用膳。
  “殿下,既然皇上这个时候请您,应当是备了午膳的,您先在府中吃饱是不是不太好啊?”扶云一边担忧,一边又给她盛了碗汤。
  季听喝了口汤,顺了顺气后缓缓道:“都这个时辰了,还是先吃饱的好。”她那道求赐婚的折子一上,季闻怕是没心情留她用膳的。
  扶云闻言也不纠结了,心情不错的给她夹菜:“皇上突然召见,想来是为着赐婚的事,也不知他会选哪家的郎君。”
  “皇上的心思谁能说得准,反正我折子是递上去了。”季听尝了口酥肉,觉得味道不错。
  一直关注她的扶云立刻又往她碗里添了一筷子酥肉:“殿下多吃点,您这几日都瘦了,得好好补补才行。”
  “我瘦了?”季听一脸莫名。
  扶云立刻真诚的点了点头:“真的瘦了。”
  “那是得多吃点。”季听笑笑,开始专心吃饭。
  不慌不忙的用完午膳,季听这才往宫里去,快到御书房门口时,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便一脸高兴的进去了:“给皇上请安。”
  “平身。”季闻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季听顿了顿,疑惑的站起身:“皇上心情不好么,怎么眉宇之间颇多郁色?”
  “你还好意思问朕?”季闻冷声反问。
  季听闻言忙跪下:“可是臣犯了什么错,惹皇上不高兴了?”
  “你看看你上的什么折子,都写了什么东西!”季闻气恼的将一封奏折扔在了她旁边。
  季听缩了缩肩膀,捡起折子后一脸茫然:“臣、臣不过是写了三位驸马人选,没写别的啊。”
  “就是这三位驸马人选,你到底想干什么?!”季闻怒问。
  季听忙道:“皇上先别生气,臣真的不知有何不妥啊。”
  “那钱德的孙子如今才十二岁,你便将人当做了驸马人选之一,还好意思说不知有何不妥?!”季闻质问。
  季听顿了一下,无辜的回答:“钱德的孙子臣先前见过,生得眉清目秀的,再过几年定会出落成美男子,年岁小些也不怕,来公主府上养几年再伺候臣也行,反正臣现在有侍夫,不急这一时。”
  “你倒是好意思说!京都有那么多适婚子弟,你偏偏要选这三个,朕看你是存心跟朕过不去!”季闻冷笑一声。
  季听蹙眉:“这三个怎么了?不也是普通子弟吗?”
  “装傻?他们身世背景,你凛庆难道就没查过?!”季闻说话时,眼睛死死盯着她。
  季听滴水不漏的继续无辜:“查过啊,赵侯爷乃是两朝元老,又身有爵位,唯一的儿子将来是要承爵的,镇南王镇守成玉关十七年,乃守一方安定的大功臣,他的幺儿霍骁是臣儿时玩伴,也算知根知底,至于钱德的孙子么……钱德虽然不过是禁军统领,身份地位不高,可为人还算忠厚,臣觉得他教养出的孩子也不会太差。”
  她说完停顿一下,一脸真诚的问:“这三人都是臣精挑细选的,不知皇上为何觉得挑选他们,是在跟您过不去?”
  “你也知道他们都是朝廷重臣的子嗣,为何要选他们?”季闻眼眸微微眯起,模样和季听有三分相似。
  季听闻言蹙眉:“臣乃凛朝唯一的长公主,是皇上的同母所出的胞姐,就算他们的父兄是朝廷重臣,入臣公主府也是高攀,为何不能选他们?”
  “只是如此?”季闻眉头深皱,眼底满是试探。
  季听叹了声气:“只是如此了,臣就想着,反正也不能招自己心爱之人做驸马,干脆就挑个身份高的,这样日后臣要他帮着出面收申屠川,其余人也不敢说什么。”
  “你倒是会打算,”季闻语气又冷淡下来,眼神中的试探少了一分,“只是你若执意要选这几人,朕怕是不能答应为你赐婚。”
  季听疑惑:“为何?”
  “你招驸马并非要安心过日子,而是为了借着驸马的名头纳侍夫,这样的婚事跟骗人有何区别?朕若是赐了婚,怕是他们的父兄也要怪朕,”季闻缓缓坐下,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若你非要朕赐婚,也可以,你去普通世家挑一个,最好是家中长辈不在朝中的,这样日后你若跟驸马生了嫌隙,朕也不至于两边为难。”
  得是多落魄的世家,才能长辈都不在朝中任职。季听心中轻嗤一声,面上苦恼蹙眉:“可这三位已经是臣精挑细选的了,旁的臣也看不上啊,这样吧皇上,只要您赐婚,臣保证日后会对驸马好,绝不让您为难。”
  “你的保证在朕这里无用,如今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你重新选人,要么就暂时别想赐婚的事。”季闻很是坚决。
  季听一脸为难,沉思半天后郑重道:“臣想好了。”
  “嗯。”季闻冷淡的看向她。
  季听一脸严肃:“臣还是不能委屈自己,既然皇上不肯赐婚,那臣自己上门提亲吧。”
  季闻:“……不准。”
  “为何不准?”季听不解,“臣自己提亲,不就将皇上摘出来了,日后若是闹了什么矛盾,真要闹到皇上面前,皇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好了。”
  “……你是朕的胞姐,朕怎么可能做到公平,到时候有失偏颇,朕依然不落好。”季闻这几句说得似乎有些艰难。
  季听一脸委屈:“皇上为了保全自己,连皇姐都不要了么?”
  季闻看到她的样子沉默片刻,随后有些头疼道:“你先回去,让朕好好想想。”
  “那皇上可要快些想清楚,臣的申屠川还在风月楼呢,一日不招驸马回家,臣便一日挂念着,这心里特别难受。”季听一本正经。
  季闻:“……赶紧走。”
  “是。”季听福了福身,扭头便离开了。
  出了宫门后扶云还惊了一下,赶紧跑过去迎接:“殿下怎么出来这么早?”
  “皇上不想看见我吧。”季听随口道。
  扶云皱了皱眉头,等上了马车后才问:“皇上为何不想见您?”
  “大概是我挑的那几位夫婿,他都不满意。”季听踢了踢脚下木板,褚宴便闪身进来了。
  “那几位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皇上为何不满意。”褚宴抱着刀问。
  季听沉默片刻,半晌叹了声气:“大概是身世太好,皇上不放心了。”
  褚宴周身气场顿时冷了下来。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扶云不满,“他们身世再好,也及不上殿下万分之一,皇上还怕他们敢欺负殿下不成?”
  “皇上不是怕他们欺负殿下,而是怕殿下得了这样的驸马,日后会对他的皇位造成威胁。”褚宴冷声道。
  扶云愣了愣,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皇上、皇上怎么能这般疑您?!”
  “行了,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周,怨不得皇上。”季听倒是随遇而安。
  扶云忧虑:“那皇上是打算放弃赐婚了?”
  “这就不知道了,或许会放弃,也可能亲自替我挑一位。”季听缓声道。
  扶云板起脸:“皇上都这般防着殿下了,能挑个什么好东西出来,若是真的选个歪瓜裂枣,等招进来便弄死他,省得耽误殿下姻缘。”
  “啧,恶婆婆都没有你恶,”季听斜了他一眼,直接歪在了马车内的软榻上,闭上眼睛说一句,“这两日一直操心选驸马的事,太累了,我睡会儿,若是到了家还未醒,也不必叫醒我,只管让我睡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