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微信头像是她的自拍照片，照片里面她穿着粉色的羽绒服，头顶上戴着白色的绒线帽子，双手捧着雪花凑到了镜头跟前，笑得跟天上落下来的天使似的。
  这个样子的她跟六年前的女孩一摸一样。
  他看着微信头像，扬起嘴角笑了，那笑容就跟抹了蜜似的甜蜜。
  丞鄀蕈在边上将一切看在眼里，“啧啧”了两声，心想：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铁树也会开花。
  莫名其妙加了章佳纪年的微信，微姻姻着实有些懊恼，连手机都不想看了，直接塞进了包里，双手环抱胸前闭眼休息。
  很快，一行人上了飞机。
  公司对她还算重视，给她和畅畅买的都是头等舱。两人拿着机票往里面走，很快找到位置。
  之前拿到机票，微姻姻就发现了她和畅畅的位置并不在一起，以为是因为没位子了，才分开买的。
  没想刚走到座位前，看到旁边位置上坐着个穿黑色毛衣的男人，他怡然坐在位置上，手里拿着ipad正在查看文件。
  看到她走过来，抬眸看她，长睫毛有着足以忽略的轻颤，下一秒，嘴角上扬，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嘴角的小梨涡微微荡漾。
  “来了。”
  “……”
  听他的口气，难道是知道她位置与他在一起？
  她站在位置边上，顿了下，在犹豫要不要去跟畅畅换个位置？
  旁边刚好有空乘人员走过来，微笑着说：“女士，您好，我们的飞机马上要起飞了，请您尽快就坐。”
  微姻姻点了点头，只能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章佳纪年侧眸，“要喝水吗？”
  空乘人员听言，立刻亲切询问：“需要给您准备吗？”
  “暂时不用，谢谢。”微姻姻笑着回答。
  空乘人员点头致意后，转身离开。
  章佳纪年侧眸还想说什么，微姻姻举起手阻止了他，“下飞机前，不准再跟我说话。”
  跟前的男人神色一顿，了然点了点头，回身靠在自己位置上。随即掏出自己的手机。
  很快，微姻姻还没来得及关机的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她拿起来看了眼，发现居然是章佳纪年的消息。
  【aw：累了就睡会。帮你要条毛毯吗？】
  微姻姻叹了口气，转头看边上的人：“这位章佳先生……喂你干吗用我那张照片当聊天背景？”
  她刚想伸手去抢手机，章佳纪年眼疾手快躲开，嘴角带着浅浅梨涡，回答了她的问题。
  “因为好看。”
  “……”
  刚巧广播提示让乘客关手机，章佳纪年长按了下关机键，手机屏幕跳转出手机品牌logo，彻底黑屏。
  他还微微笑着对她说，“关机了，你抢了手机也没用。”
  “下飞机了，立马删掉！”
  “不要。”他满面春风靠在座椅上，“好看，不删。”
  飞机上逐渐安静下来，微姻姻不好大声喧哗，便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我又不是你的谁，你干嘛用我的照片当聊天背景。你就不怕被别人看到误会了吗？”
  “误会什么？”
  “你说能误会什么？”微姻姻咬牙切齿。
  “误会你是我女朋友？”他的笑容更甚，“求之不得。”
  “……”特么你是真变态啊！！！！！
  微姻姻觉得跟他说不通，干脆不说了，拿出眼罩戴上，倒头开始睡觉。
  知道她这几天工作劳累，章佳纪年没有再打扰，要来了毛毯，轻轻盖在她身上，还细心为她掖了掖。
  然后，目不转睛盯着她睡觉，就这么看了一路。
  脑海里浮现出刚刚手机里的那张照片。
  粉色的外套，白色的飘雪，纯净的眼神，灿烂的笑容，这些都是章佳纪年曾经记忆里的微姻姻。
  那次在补习班外面，微姻姻和丞鄀羽被他和丞鄀蕈一起拽着离开。
  微姻姻跟他说的第二句话是：“章佳纪年，可能在你记忆里，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可其实我跟你遇到过很多次噢。”
  那时候，他没有告诉她，其实他早就看过她。
  他刚上高一那年，也是他事业发展得最迅速的一年。
  因为fierce在国内的名气极速上升，他也受到了学校的很大重视，几乎所有的公开表演，校长都会亲自给言女士打电话，点名要章佳纪年参加。
  高一校庆刚好赶上一中成校五十周年，校长再次提出了希望章佳纪年作为学生代表进行表演。
  而且这次还特别提出，让fierce以组合的身份参加，反正顾云庭和丞鄀蕈也是一中的学生。
  校庆晚会是在晚上八点开始，他们白天还去赶了通告，到了六点多才到达学校，刚好也不用另外化妆了，只要上台前补妆下就可以。
  所以，负责接洽的老师便让他们在体育馆后面的小舞蹈室里面休息。
  舞蹈室里面有一排长长的沙发，是供平日里练舞的学生休息的。红色的沙发上明显可以看到污渍。
  连轴转了一周，丞鄀蕈和顾云庭累得半死，半点不嫌弃，躺下就睡着了。两人头靠着头，丞鄀蕈还拉着顾云庭的耳朵，很搞笑。
  章佳纪年有严重的洁癖，看到那不知道被多少人“践踏”过的沙发，实在无法忽视它的脏乱躺下去，干脆从舞蹈室的后门走出去，想去外面透口气。
  自从fierce火起来后，他们不仅要兼顾学业还要敢很多的通告，每天都非常疲惫。
  丞鄀蕈和顾云庭的休息室保持精力充沛，而他的休息更倾向于安静独处休息。
  舞蹈室的后门外有一片空地，连接着学校的塑胶跑道。
  是比较偏的方向，平日里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没想到这天刚走出来，就听到一阵音乐声。
  是经典的芭蕾舞曲《天鹅湖》。
  他顿了下，刚想转身往回走，很快听到了一个稚嫩的女孩声音，“怎么这一步老是错呢？小羽，你要跟着我的步伐呀，不然我们的腿就要打架了！”
  “这太难了！我真是太难了！为什么我要答应你来跳芭蕾舞啊。我后悔了。”
  章佳纪年听出了第二个开口的女孩是丞鄀羽。
  他跟丞鄀蕈同团三年多了，经常见到丞鄀羽跟着妈妈过来探望丞鄀蕈，是一个很可爱半点不怕生的女孩子。
  话还特别多。
  他在想，她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所以他没有立刻转身，反而是走到了拐角的前边，悄悄探出了头，看到空地上有两个穿着白色芭蕾舞服的女孩。
  白天鹅的装扮让两个小女孩亭亭玉立，精致的妆容看起来确实像是美丽的小天鹅。
  丞鄀羽边上的小女孩有着甜甜的笑容，站在丞鄀羽跟前，双手捧着她，笑着说：“小羽，没事的，你可以的。我知道你只是累了，那我再跳一遍给你看，你努力记住，好吗？”
  “好吧。”
  得到丞鄀羽的回答后，小女孩举起双手，开始跳天鹅湖。
  夏天里，天黑的比较晚，傍晚六点多还有着暖暖的晚霞挂在天边，将小女孩的身姿染红成暖暖的风，吹拂在章佳纪年的心间。
  他诧异于自己的目不转睛，以及小女孩曼妙的身姿和美丽的容颜。
  小天鹅在晚霞下翩翩起舞，脚步轻盈，旋转跳跃成一道美丽的弧度。
  结束后，她站在丞鄀羽跟前，笑着说：“我们再来跳一遍好嘛？”
  丞鄀羽瘪着嘴，“姻姻，你为什么要这么严格呢！老师都说了，小小的失误也是在允许范围内的，而且下面的观众估计都看不到。”
  “可是我们知道啊，对不对？”小女孩一脸认真：“这是我第一次跟章佳纪年同台演出，虽然他不认识我，可是这对我却非常非常重要，我想要完美地呈现，让自己不辜负跟他的同台。”
  “姻姻，你真的是疯了啦。喜欢章佳纪年喜欢到成魔了你！”
  “对呀，我就是喜欢他，喜欢到快发疯了，喜欢到要魔怔了。”
  两个小女孩很快笑闹成一团，完全没有发现站在拐角处的人影。
  他的身体微微僵住。
  他十三岁出道，除了第一年，之后都有非常多的小女孩成天对他叫嚷着：“章佳纪年，我喜欢你！”或者“偶像，我好喜欢你！”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眉眼弯弯笑着对他说：“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到快发疯了，喜欢到要魔怔了。”
  还能让他如此怦然心动的。
  飞机落地，微姻姻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了章佳纪年眉眼带笑看着她。
  她瘪了下嘴，“干嘛这样看着我？”
  “你好看。”章佳纪年白皙脸庞上挂着浅浅的小梨涡，眼神明媚说：“睡觉也好看。”
  她皱了下眉，而后对他勾了勾手指头，等章佳纪年靠近后，低声说：“你知道你这样特别像电视剧里那种变态吗？”
  “……”
  不理会发愣的章佳纪年，微姻姻站起身直接走了。
  离开的女孩手掌抚着胸口的方向，“真是作孽，都打算彻底忘记这个人了，可每次看到他的笑容，这颗不争气的心还是会拼命跳动。”
  众人下了飞机，坐上大巴。
  丞鄀蕈掏出手机开了机，还在边上跟陈奕咚聊着王者的英雄技能。
  微姻姻站在窗边，章佳纪年怕她被人撞到，侧身为她挡着。导致她只能缩在角落里，眉宇紧蹙，“靠我这么近干嘛呀？”
  他低头看她，“别被撞了。”
  “你是瞎啊。车上就这么几个人，谁那么闲，故意跑到这个角落来撞我！”
  站在边上的林小河和畅畅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丞鄀蕈和陈奕咚离得远没听到那话，有些纳闷地看着他们。
  只看到戴着黑色口罩的章佳纪年耳廓微微发红。
  即便被微姻姻怼了，但他还是没动，依旧护着她。微姻姻觉得跟着这直男沟通不来，干脆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