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也想娶我(重生)_分卷阅读_57
  宋乐仪不知道上辈子这个时候,两国间是种怎样的状态,一时间也无法做出判断,只好耐下心等魏长青回来,再一探究竟。
  过了立秋之后,天气渐凉,今年秋狩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九月十六。
  迫在眉睫的事情,当属准备陈夫子的考察。
  宋乐仪每日里恨不得从早学到晚,颇有一番雄赳赳气昂昂准备大干一番的气势。
  事情传到太后耳中,她十分满意的,也没指望几日的刻苦,她的娇娇便能摇身一变成为文采风流的才女,只是这孩子性格太过懒散,正如陈夫子所言,不痛不发,趁此机会改一改才行。
  *
  明心堂。
  宋乐仪坐在位置上,认真的听陈夫子讲义,无意间偏头的一眼,瞧见赵彻左手正半撑着眉骨,松散的戳在桌上,另只手执着一根紫豪笔,也不知在写写画画什么。
  忽然,她注意到他左手上戴着一只金镯子,透过衣袖的遮挡,再往另只手看去,袖口晃动间,也隐约露出一只金镯子。
  宋乐仪眼底闪过诧异,他怎地戴镯子了?他腕上戴着的是一对金镯子,上面包裹着两截细润的白玉,十分精巧。
  再盯着仔细看了一会儿,宋乐仪愈发觉得金镯上面的云纹很熟悉,简直和她那日送的那对金镯一模一样。
  似乎是那对金镯被分成了两半,用了两个精巧的活扣接上之后,正好合了他手腕的尺寸。
  “……”
  别说,真叫她猜中了。
  宋乐仪很快反应过来,他这是把她的镯子改了一番后戴上了,卷翘的眼睫不可置信的眨了两下,她忽然觉得心跳快了许多。
  赵彻是喜欢这这对镯子,还是因为……
  怎么可能呢。
  宋乐仪摇头失笑,将那道不可思议的想法晃了出去,她一定是魔怔了。
  别说她了,燕京那么多漂亮的美人,环肥燕瘦什么样的没有,又遑论他在蜀国待在的那三年,多姿妩媚的蜀女约摸着也没少见。
  可也没见过赵彻对谁动过心。
  都说上官晔清心寡欲,冷淡如仙,可她却觉得赵彻比上官晔还寡欲呢。
  她记得赵彻刚从蜀国回来那会儿,挺多姑娘都想嫁给他的,毕竟人长的俊俏,又是王爷,手上还握了军功兵权。
  结果赵彻那厮倒好,年龄长了那么多,心性倒是一点都没长,人家姑娘和他说不到三言两句话,没被气哭就算好的了。
  宋乐仪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世上也只有她这般宽容大度的女子,能忍受得了他了。
  可是……后来呢?
  她去了白狄之后他娶妻了吗?
  应该也没有,那四年他一直在边关待着,哪有时间娶妻。
  也不一定……
  边关也有女子啊,虽然少了些。
  想到这里,宋乐仪又摇头失笑,她想这些做甚么?
  赵彻感受到身边人的视线,微微偏过头,黑漆漆的眼眸正好和宋乐仪的视线对上了。
  此时她嘴角还扬着未完全褪去的浅笑。
  宋乐仪:“……”
  表妹这是…在对他笑?
  赵彻挑了挑眉,眼底的笑意渐浓,也不管宋乐仪眼神儿闪躲,就勾着唇角也朝她扯出一个略微灿烂的微笑。
  映着木窗的缕缕微光,少年眉眼俊俏如玉,尤其是一双漆黑的眼眸笑弯着,里面的情绪很暖。
  宋乐仪慌乱失措的回头,又四下胡乱看了看,假装方才只是无意瞥了赵彻一眼。
  直到撞入一双淡漠的丹凤眼眸,她这才停下慌乱,重做镇定,浅扬唇角,回了上官晔一个得体的笑容。
  上官晔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宋乐仪也没在意,他一向都是这样,若是眼底有了情绪才奇怪,她重新坐好,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认真的盯着陈夫子,一副全神贯注的模样。
  上官晔握着手里的狼毫笔微微捏紧,方才那惊鸿一瞥的笑颜不断在他脑海中重现,让他蓦地生出一股将其占为己有的情绪。
  可是……不行。
  笔尖的墨落在宣纸上,晕染了一大片字迹,逐渐模糊。上官晔这才缓缓松了握紧的手,微微拧了下眉毛。
  他先将狼毫笔搭在笔山上,又那张被污了的宣纸叠整齐后丢弃,抬手抽了张干净的宣纸重新铺在面前。
  那边赵彻低着头,视线垂在面前的宣纸上,上面跃然承现着一副佩玉图样。笔墨细细勾勒着芍药纹路,已经完成了十之**,很是好看。
  秋风顺着窗隙吹来几许,将宣纸吹开了一角,纸面上的玉佩活灵活现,仿佛下一刻便可跃纸而出。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
  午膳的时候,苏易盯着赵彻手上的镯子,一双潋滟的桃花眼里尽是惊讶。
  虽说大越男子及冠之前皆可戴镯,若是喜欢,及冠之后戴着也没人管。但是大多是男子约摸在三四岁之后就不会再戴这种东西,省的日常读书或者习武累赘。
  在苏易的记忆中,好像真没见过赵彻戴这种东西。
  “子川兄。”苏易轻咳一声,朝他挤眉弄眼,“你怎地还戴上了镯子啊?”
  那边上官晔恍若未闻,一点也不好奇似的神色,他夹了一箸菜送到了嘴里,深长的睫羽遮挡下,墨色的眼眸微微闪烁。
  他喜欢吃甜菜,可今日却觉得有点苦。
  这种东西,应该是她赠的吧?
  果不其然,赵彻扯着嘴角笑了下,懒洋洋道:“本来也不想戴的,只是表妹相赠,不好拂了她的心意。”
  苏易自然而言的就理解成了夷安郡主非要让赵彻戴的。
  他的眼睛倏地就亮了,又想起在镇国公主府那日的事情,心中逐渐有了思量,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啊!
  这分明就是定情之物!
  想到这里,苏易再也忍不住心中汹涌的好奇与兴奋之意,直接起了身落了筷,走到赵彻身边,似乎想要仔细看上一眼那镯子。
  却不想赵彻直接振袖掩了金镯,一副并不打算给人看的样子。
  苏易的桃花眼眨了又眨,合了一把折枝桃花扇摇开了又合,许久方才语调哀怨着说了一句:“常言道女人如手足,兄弟如衣物,古人诚不欺我也。”
  赵彻闻言淡笑下了,一副不可置否的模样,抬腕端起瓷盅,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汤。
  见好友这副模样,苏易摇头叹息,痛心疾首,顺手拎了自己筷子,慢悠悠的绕了一圈,走到上官晔旁边。
  苏易颇为优雅的掀袍往旁边一坐,伸手去夹他碟里的菜:“容之,你今日的菜色真好。”
  上官晔淡漠的抬眼,冷声提醒:“和你的菜色一样。”
  苏易:“……”干嘛要戳穿他!
  *
  八月末九月初的时候,燕京的天气渐凉,早晚的寒气很重。
  赵彻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日日里都来寿安宫待上一两个时辰
  用过晚膳,一身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坐在秋千上荡了一会儿,一只展翅欲飞的流苏蝴蝶钗垂在她莹白的耳畔,衬得五官愈加明艳灵动。
  荡了一会儿,宋乐仪颇感无趣,她举目看向天空。太阳已经西落,余晖在天际晕出晚霞,玫瑰色的云霞铺了大半边天空,灿灿夺目。
  然而她却无暇欣赏,小姑娘垂下眼眸,伸出秀白的手指握了握胸口,衣襟被攥出褶皱,那里的心脏咚咚咚跳的很是猛烈。
  不安,慌张。
  随之最后一丝晚霞的暗淡,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八角琉璃宫灯逐渐亮了起来。
  今天赵彻没来。
  她知道他今日与上官晔和苏易去了山阳县,可是也应该回来了。
  宋乐仪抿了抿唇角,挥手叫来冬桃:“冬桃,你去毓庆…”
  “算了。”她摆了摆手,“我亲自去。”
  ……
  长长宫路上,粉红衣裙的小姑娘走的很急,等敲开毓庆宫的宫门,露出是福寿的脸庞。
  宋乐仪微微失望问了句:“王爷呢?”说着,她就迈了门坎就往里面走。
  福寿心生忐忑,低眉顺目的回话:“还没回宫…”
  闻言,宋乐仪脚步一顿,拧了眉毛,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或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吧,一天来往燕京与山阳县,确实很急。
  如此想着,宋乐仪心中得了些许安慰,她提裙进了正殿,准备等上一会儿。
  桌上的点心一口未动,小姑娘葱白的手指绕着茶杯走了一圈又一圈,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夜空星罗棋布,都没等来赵彻的身影。
  冬桃见小郡主神情忧心,斟酌着说了一句:“山阳县距燕京颇遥,豫王殿下或许今夜不回宫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宋乐仪垂下眼眸,那里有情绪翻涌,似乎是在思忖着赵彻歇了客栈不回宫的可能有多大。
  不行。
  她不能这么干等下去。
  宋乐仪落了手腕,茶杯与桌面轻撞,发出“哐当”一声响,茶水洒落在桌面,晕染成一滩。
  只见粉红衣裙的小姑娘倏地站了身,娇艳的脸蛋上神色有些焦急,快步离开了寿安宫。
  他不回来一定会和她说的。
  *
  燕郊荒山。
  有三位少年正与数十位山贼厮杀。
  正是一大早就出了城,一路快马奔波想赶着城门关闭之前回燕京,却不想半路上遇见了山贼的赵彻、上官晔与苏易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