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结束后我回到了70年代_分卷阅读_4
  轻飘飘的斜了时队长一眼,宋红芳同志头一次发现自家丈夫竟然是个鼠目寸光识不得珍珠的蠢人,她的酒宝要是不灵,那家里的一窝娃就都是蠢蛋,也就她家老头子把那些个蠢蛋当聪明蛋,还天天搞那啥奖励,她宋红芳老早就知道的,真正聪明的人哪会天天搁外面显摆自己,还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都是虚的!她的亲亲酒宝才是家里甚至是前进大队最最聪明的崽儿!
  瞧着老妻仿佛占了理又占了上风的强势姿态,时队长暗叫不好,打年轻时儿起他每次理亏被自家媳妇儿逮着那就是狂风暴雨般的各种反问各种攻讦。
  时队长一如既往的从年轻时自己犯过的错听起,逐一聆听宋红芳摆事实讲道理他哪哪儿做的不对哪哪的死毛病就是不改,索性是在自家堂屋,时队长也不怕被旁人听见,这次宋红芳同志倒没有哇哇的嚷个半天,讲了时队长犯过的几个经典错误后便轻轻揭过,说起了时队长现在最想听的人。
  “你说说你,平常还怪我太宠着酒宝,那还不是因为这孩子聪明!打一出生我就知道我小孙女是个聪明蛋,那小脸长得多白多好,读书人可不就长那样儿?”
  时队长:“······”他咋记得老家的小酒一出生抱出来是个女娃娃时老妻是不大高兴的?还有老也是个小白脸,可到现在不还相当个二流子么?哪里就是个读书人了?白有个屁用!
  最后一句“白有个屁用!”被时队长以一种嘟嘟囔囔的声音讲了出来,好像是对宋红芳的小小反驳。
  然后时队长就被□□裸的事实打红了脸。
  “有个屁用?”宋红芳这下不干了,老头子整这一句可是一下子侮辱了她两个宝贝疙瘩哟,怒火蹭得一下就上头了,宋红芳两叉腰,嘴边挂着一抹隐隐约约的冷酷微笑,看样子是要给枕边人一个暴击,“你不就想知道酒宝咋就不肯在你跟前背那啥唐诗吗?你以为酒宝就跟红玲似的随便给块糖就上钩?做梦去吧!我天天掰给咱酒宝的糖块都有你拇指粗,你呢,天天抠个小孩指头大的小糖块还有模有样的往家里桌子上摆,还得第一名才能吃,人酒宝都懒得多看!”
  &ns)p; 太残酷了!
  这个事实太残酷了!
  时队长承认他确实遭受了来自老妻的一记暴击!
  枕边人总是能找到自己最虚弱的地方,可怕,真是太可怕了!
  然而宋红芳同志仍旧继续喋喋不休,“依我说,酒宝还是太小,那蚊子再小也是块肉,咋弄也得给抢回来啊,偏她不愿费这个神,糖再小那也是糖啊!”
  时队长受到比先前更重的一次精神暴击,抖着拖了个板凳坐下。
  感情他的背诗活动没能发现聪明蛋子是因为后方还有老妻这个猪队友在拖后腿哇!
  宋红芳同志并没能发现时队长眼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她继续得意洋洋道:“还说啥是人张老师骗你玩?你咋这么能想呢?咱酒宝愿意配合张老师肯定是人家给的奖励比你大方!就这点芝麻大的事儿还用得着思来想去?你这大队长还不如换给我当当!”
  时队长如遭雷劈!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咋就没想到呢?
  小冰糖比不过大冰糖,两块硬糖再金贵也不可能比得上张教授那从帝都寄过来的糖啊!
  也不听宋红芳同志唠叨了,时队长旱烟杆子往桌上一丢,脚步匆匆的就往村尾南边的劳改点去了,宋红芳瞅着自家男人步履匆匆的迫切样儿,颇得意的歪了歪嘴。
  听时队长说完来意,正在屋旁摘菜的张教授忙放下里的活计,朝里屋跑去,估摸着是给时队长拿糖去了。
  “喏,就是这个,大白兔奶糖。”张教授抓了一把糖递到时队长跟前,笑眯眯道:“还是老刘以前教过的一个学生给寄来的,我和老刘平日里哪吃这个,时队长你给带回去给孩子们甜个嘴儿。”
  “这哪能呢!奶糖多精贵,你留着和你家老刘吃,都是孩子们的心意!这我不能收!”时队长忙不迭的连连摆,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张教授的好意。
  奶糖,大白兔奶糖!那可是全国顶顶有名的大牌子,也就帝都那边当干部的家里亲戚有关系的弄得到,就他们这儿,别说供销社了,县里百货公司也是找不着的。听人家讲,这大白兔奶糖是真正用牛奶和糖做的,搪瓷缸子里搁一块再用开水一泡,香甜着呢!这么一琢磨,倒也难怪小酒那丫头今个儿积极了一回。
  老祖宗说得没错,要想驴子跑得快,必须前边吊根胡萝卜!若还是不卖力,不是胡萝卜蔫了就是胡萝卜少了!
  论人际交往邻里往来,化人自有化人的那一套。
  况且平日里时队长可没少给他们这些劳改犯行方便,哪件事不比大白兔金贵?
  张教授软硬齐下,硬是叫时队长揣了一兜奶糖回家。
  再次回到家,宋红芳已经在厨房忙活午饭了,午整的是青菜粗面疙瘩,粗面是新收上来的小麦碾成面粉后混着其他粗粮搅和的,吃着虽微微剌嗓子了点到底也算是美味,宋红芳还特特把过年时存的一小罐猪油给拿了出来,到时候下锅给小小放上一勺,那滋味儿准美死了!
  “哟,回来啦,人张老师咋说的?比你大方不?”宋红芳不怀好意的揶揄了几句,一双大眼特精神的打量着时队长。
  时队长死鸭子嘴硬,“这话咋说的,啥大方不大方,那不情况不一样吗?人张老师多少学生咱家就几孩子,没法儿比·····”
  宋红芳嘁了一声贼眼尖的瞥到了她男人鼓囊囊的衣服兜,“兜里装的啥,是不是张老师给的糖?”
  不仅眼尖,宋红芳更快,唰地就把时队长兜里的糖给掏了个八八,跟平时母鸡屁股里掏蛋般的迅猛有的一拼。
  “哟,人家这糖光这包装瞧着就比你那糖金贵,上面这画的是兔子吧,难不成这就是广播里说的啥大白兔奶糖?”
  宋红芳精明的脑袋一下子就把事情的关键给想通了,这换作是她,那也是愿意为大白兔奶糖)奋斗一次的!
  “你别全给拿走,我这留着晌午有大用呢!”
  ······
  烈日当空,学校的放学铃声总算是被打响了。
  个班级的学生已然有不少在蠢蠢欲动,时酒班上最为闹腾,大的小的都有,隐隐出现群魔乱舞之势,待老师一声“放学”,班上的大小萝卜头跟一群炮仗似的朝门口冲,时酒背好她妈给缝的小碎花书包,乖巧的坐在原地等着人流疏散。
  她才不要和一群皮猴子挤来挤去。
  话说要不要告诉小花她哥把今早拖了一上午的鼻涕虫蹭到她辫子上了呢?
  二伯家的俩堂哥早就守在门外等着他们的小妹妹出来,哥俩已经习惯了时酒总是慢吞吞的出场,时酒一出来哥俩就按着宋红芳的指示牵起时酒的小带着她往前一块跑。
  午一顿饭是最饱腹的,饶是慢吞吞如时酒也是愿意在这个时刻冲刺一把的,何况还有俩堂哥跟旁边拉着呢。
  时队长一反常态的没在桌子边等开饭,而是坐在门口马扎上朝路上不停望,就跟找什么似的。
  直到看见俩孙子里牵着的时酒,时队长倏地站了起来,黝黑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盯着小孙女。
  由飞奔改为慢跑的时酒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爷略不正常的小眼神。
  咋感觉她爷是瞅着自己呢?
  时酒心里略发毛。
  在老时家,除了她爸时建国的胳肢窝,她爷也是个曾给她带来阴影的奇葩。
  话说时酒出生那年正好华国第一个人造卫星发射成功,并且就比她早了一星期。
  这不是缘分是啥?时队长当时内心那叫一个豪气冲天波澜壮阔,坚定且固执地相信小孙女的降生那就是沾了国家这份光荣,当仁不让的给起了个特别伟光正的名儿——时东方!
  这名字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那都是非常符合当时人的观的。
  甚至在她俩堂姐红娟红玲的衬托下有那么一股子与众不同的感觉。
  队里听过时队长起的这名字的用意的人谁不举着大拇指呱呱叫好。
  可惜时队长他儿子时酒她亲爸不同意啊,时建国也没当众表态,给上户籍的时候想到闺女是早上九点生的,随口就诹来个“时酒”,九酒谐音,天长地久,不比那东方寓意好多了?再说他一想起往后喊自己闺女一张口就是‘东方’‘东方’的,心里特别不得劲儿!
  在名字这点上,时酒是特别感谢她爸的。
  关键时候,还是她爸给力。
  不然她就得顶着‘时东方’这名儿一辈子啊!太可怕了!
  晚了一步的时队长不止一次的怒骂小儿子是个不识货的,多好的名字哟!咋就活生生叫老小给浪费了!
  让时队长感到安慰的是,和自家是远亲且间隔了好几家的时大春替他媳妇肚里的娃娃要了这个名儿。
  时大春算是时队长的远房侄儿,这小子是个能吃苦耐劳的,和时队长一样这个老实汉子心充斥着浓浓的爱国情,早先听时队长说的时候他就觉着东方这名儿好,叫起来心里有底,眼瞅着时队长家老给换了名,他赶紧带着五六个鸡蛋上门要名字了,最后感恩戴德的出了老时家门。
  几个月后时大春媳妇生了个女孩儿,队里人都知道了这娃叫东方。
  每次想起这事儿,时酒都觉得她爷爷是个魔鬼!
  时队长笑眯眯的瞅着时酒捣腾着小腿找老妻去,跑得了和尚难不成还能跑了庙?今天他到底要瞅瞅老家的小酒是千里马还是懒驴子?
  第6章
  一人一碗粗面疙瘩,大人碗里的明显比孩子的面疙瘩要稠实,不吃饱了下午没法上工啊。一桌子人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午饭,撂下碗抹抹嘴就要走人,时队长吱声了。
  “都别忙着走,有件事我还没说呢。”掏出旱烟杆子朝桌上敲了敲,时队长不急不慢的示意大家都坐下,老神在在的用一种胸有成竹般的眼神朝家里的孙辈儿瞥了一圈,落到时建国旁边的时酒时眼神明显激动了下,“这不以前咱都是晚上背诗的吗?我今儿碰见张老师了,人说这时间不科学,那大城市里都弄啥早读、早自习,为啥啊?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学习那是最有劲头的!可咱家大早上的都忙,没这个时间,我就寻思着这以后就把背诗给挪到午,也不耽搁啥事儿,你们看成不?”
  时队长虽然是个小干部,但人家走的那也是民主路线,在家里有啥事也是和大家商量着来,然而整个老时家除了时队长似乎也没几个有主见,比如时家老大时保国,耿直又老实,口头禅就是“都听爸的!”“爸说的对!”“妈说的没错!”,他媳妇肚子里倒是揣着不少主意,奈何时保国这个做丈夫的不配合,借她几胆子林春香也是不敢贸贸然去挑衅时队长这个大家长的。
  再比如时酒她爸时建国,脑子那是有的,可惜不咋的用,平时能不费脑子就不费脑子,咋可能跟他爸话里挑刺呢?时酒她妈洛静姝虽然是个有主意的,却也十分尊敬公公,再者她对农村实务确实也不如时队长擅长,便也跟着丈夫一块儿听时队长指挥。
  至于时家老二,在外参着军呢,老爹老妈帮他把妻儿安顿的好好的,他自是一心向着爸妈的,他媳妇宋美兰,也就是时红军时红伟哥俩亲妈,跟婆婆宋红芳同志一个姓,更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宋红芳和宋美兰她爸是最正经不过的堂兄妹,小时候那一块儿玩大的,宋美兰没嫁进老时家跟宋红芳喊姑,嫁进来了虽是婆媳关系,那私底下宋红芳还是特别照顾这堂侄女的,宋美兰也承公婆这份情,公公婆婆说啥是啥,心里更不可能存啥小心思的。
  故而老时家一大家子都是以时队长马首是瞻
  。
  听到大家长发话,老时家一个个的整整齐齐又给坐回原地了,五个□□岁差不多大的孩子不约而同的抖了抖小身板。
  爷咋这么突然呢?
  作为货真价实的小孩,时红军和他的兄弟姐妹那都是对他爷开创的饭后背诗小活动爱恨交织的。不是爱这项具有深厚传统化底蕴的活动,而是桌上小小一块冰糖偶尔两块硬糖。后一种更是是他们发自内心的情绪,一家子人围着你瞅着你背诗,且不说有没有糖啥的,光是没背上来就够回屋后喝一壶了。
  所以,他们对时酒这个小堂妹是有着隐隐的羡慕的。
  不背诗多好,家里人就算知道你是个不聪明的也不会说啥。
  不过有的时候,瞅着小堂妹比他们慢了好几拍子的动作,这群哥哥姐姐又会对时酒产生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时红军他们是怜悯,时红玲约莫是嫌弃。
  时建国今儿一上午都帮着他媳妇在地里跑来跑去,平时懒散的身子一下子酸得不行,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可怜兮兮的冲他爸撒娇,“爸,我上午跑来跑去的老累了,要不我先回去躺着,反正我也不背诗,呆这不白呆吗?”
  闻言,同样想回去躺床上的时酒立刻勾住了她爸的大,她爸都习惯午和她一起午休了,一个人回去肯定睡不习惯,身为她爸的贴心小棉袄,咋样也不能看着她爸睡不香在这儿无动于衷啊!
  时队长瞅着父女俩大牵小要离去的模样也不急,眼瞅着一大一小快迈过门槛了,这才将兜里揣着的两颗大白兔朝桌上一放。
  “今天谁第一个背出来,这大白兔奶糖就归谁!”
  大白兔奶糖一出,谁与争锋!
  跟着时建国一同朝外走的小身板果不其然的顿了顿,时酒仰着小脸晃了晃她爸的臂,“爸,咱也回去听听呗。”时建国对这宝贝闺女那是心知肚明,明摆着就是被奶糖给钓上钩了,咋比他还贪吃呢?
  瞅着闺女黑溜溜的大眼睛,时建国)拖着酸爽的身子一步步又走了回去。
  猜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时队长瞅着小孙女捣腾回来的小步伐心里那是又酸又爽,咋这娃小小的一个就恁精明呢?她堂哥堂姐哪个不是给块冰糖就乐呵的货?咋老家的酒还会比大小呢?供销社的糖都入不了这娃的眼······
  “小酒你坐下也别走了,跟你哥哥他们一块背,背得好就有糖吃!”时队长也不给时酒拒绝的会,一锤定音,顺道又把大白兔朝她跟前推了一推,好似要叫她看得更清楚点。
  时酒的确看得更清楚了,捏了捏兜里早上在学校赢来的两块大白兔,她暗暗下定决心,必须要把桌上她爷的这两块给拿下,要不然就兜里两块糖一家口可咋分呢?她还想让她奶也尝尝大白兔啥味呢!
  树立了目标,时酒自然是精神一振,周身的懒惰气儿顿时跑了小半,看得时队长暗暗吃惊。
  难不成老家的小酒真是个聪明蛋子?
  不想了,先出题。
  时队长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今天你们要背的还是上次的《望庐山瀑布》,这么多天过去了,肯定有人把它给背会了,谁先来?”
  全场震惊。
  这是时队长第一次让背以前的诗,谁不是每次背过了就扔的?怎么偏偏这次老调重弹,时红军他们都快忘了这首诗第一句说的是啥,隐隐约约就记得这诗是描写瀑布的,再多的就啥也想不到了。
  偏时队长一反常态,不说给他们念一遍,就是一式两份参考着背的纸也没了。
  一众萝卜头蔫得可怕,别说第一个了,他们巴不得自己是最后一个站起来丢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