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之悍妇当家_分卷阅读_13
  天黑了只能在堂屋点灯,老太太又开始唠叨费油,都是那不孝的惹的。
  韩大嫂颇为尴尬,几次给男人使眼色,老三刚回来,怎么也留点面子,哪里能当着老三面这么贬低他媳妇儿。
  吃饭时候,东厢没人出来,老韩头不乐意道:“吃饭了,怎么还得三请四请?”
  老太太巴不得他们不出来吃。
  韩青松:“我去叫。”
  他走到窗口听见屋里低低的喳喳声,可能是因为他来了,立刻安静无声。
  他也没隔着窗户说话,而是推门而入,“先吃饭吧。”
  屋里黑乎乎的没有点灯,也没人回应。
  他适应了一下,只见林岚搂着小旺躺炕上,麦穗和二旺在那里抽搭。
  刚才明明不是这个声音。
  韩青松:“怎么了?”
  麦穗哇地哭起来,“爹,你看给俺娘打的,胳膊肩膀后背都紫了。”
  闻言韩青松上前,“点灯。”
  二旺一瘪嘴:“俺们屋里没有灯,俺嫲嫲说天亮着吃饭,黑天睡觉,天将将亮起身,点什么灯?她要把煤油都给小姑小叔带到县里去。”
  韩青松:……
  他转身走出去。
  麦穗紧张道:“俺爹生气了。”
  二旺立刻对林岚道:“娘,你看俺爹,心里只有别人,没有你和我们。俺嫲嫲屋和大娘二大娘他们屋都亮灯,就咱们屋没有。偏心!”
  林岚暗道这小子真是心眼多,见缝插针地告状,不管韩青松听不听,反正是说了。
  不过他肯定以为是自己教二旺这样说的。
  她倒是没想到二旺这个心眼多的,不去巴结他爹,居然愿意守着自己。
  也许他还小,心没原剧情那么自私凉薄,慢慢地也能焐热吧。
  片刻,外面又响起脚步声。
  韩青松裹着一团暖色的黄光大步走进来,他居然端着一盏油灯。
  二旺和麦穗顿时眼睛一亮,爹还是自己爹,不是生气走了,而是去拿灯了。
  看来告状还是有用的。
  韩青松把油灯放在炕头墙内挖的灯窝里,这里背风,风吹不灭。
  他把手伸进背包里,摸了摸,就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大肚瓶子来,放在炕上,伸手去扳林岚的肩头。
  “干什么?”林岚下意识地躲开他的手。
  韩青松:“搓点药酒散淤血。”
  林岚看了看那瓶药酒,黑乎乎的,“我自己搓。”
  二旺立刻道:“娘我帮你。”他一下子捧起林岚的手臂,掀开半截袖子,露出大臂到肩膀的紫青,那是被韩老太太抽的。
  “娘啊,你说俺嫲嫲怎么那么狠啊,你要钱给小旺看病,她一分不舍的给,你取了钱也没乱花,她还往死里打你。呜呜~~”
  说的好像你真心疼我似的,林岚抿了抿唇,“没事,不疼。”
  妈呀,疼死了,不疼是假的,火辣辣的,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麦穗是真哭起来,想着自己那次把小姑的雪花膏打在地上,被小姑和嫲嫲用擀面杖抽,一下就疼得她要死了。
  娘被打成这样,得多疼啊。
  这么哭着又想到自己爹不在家,在外面赚钱,赚了钱嫲嫲不给自己花,只给小姑打扮,她什么也没有,她便哭得越来越伤心。
  林岚洞若观火,却也不好说啥,行了,可下见着亲人,哭吧。
  哭就是最好的告状了。
  正胡思乱想着,她手臂被韩青松握住。
  他身上热量惊人,靠近的时候林岚就感觉阳刚之气扑面而来,更别说他那滚烫的掌心,简直能烫伤人。
  她不自在,挣扎下,却被他握住。
  “别动。”
  他单手拧开药品盖子,在掌心倒一点药酒,搓几下就拿着林岚的胳膊就开始推拿。
  “啊——”毫无预兆的疼让林岚猛地坐起来,“疼、疼疼疼疼……”
  疼死了。
  这力气是剥皮呢!
  不是故意报复吧?
  韩青松倍感无辜,他根本没用力,要是手下那些兵蛋子,直接刷拉几个来回,根本不管他们疼得直冒冷汗。
  林岚甩了甩眼泪:“我、我自己来。”
  第13章 分家
  “吃不吃饭啦!”韩老太太在外面偷听一会儿,实在气得不行,扯着嗓子喊起来。
  韩青松应了一声。
  他把药酒放在墙上的搁板上,“你俩去给娘和弟弟端过来。”
  二旺一听就夸张地笑起来,“爹,你不知道咱家规矩吧,俺嫲嫲说不吃就饿死,送什么送!”
  外面韩老太太气得又让人给她拿棍子来。
  韩青松:“不许没规矩。”
  二旺吐吐舌头,反正让爹知道嫲嫲说过啥就行。
  他拉着麦穗跑出去,到了堂屋赶紧让大娘给装了粥,拿了俩饼子,把几样菜拨一碗,然后送回东厢。
  韩青松领着俩孩子去堂屋吃饭,林岚这才轻松自在起来,和小旺一起吃饭。
  饭后,老太太赶紧把孩子们都打发出去,大的去找知了龟,小的去睡觉,她要主持家庭会议。
  特意吼了一嗓子,“哪个敢凑在外面偷听,我打断他的腿!”
  二旺吓得拉着麦穗赶紧跑了。
  老太太摇晃着大蒲扇说了个开场白,再回忆一下过去的艰辛岁月,养儿女的不容易,艰难岁月的煎熬等等。
  总之就是要唤起韩青松心里对父母的心疼、愧疚,毕竟都认为这么多年他不在家伺候俩老的,头疼脑热、吃苦受累他没跟着一起,按照老太太的意思,他可是一直在部队里享福的,吃的好饿不着,让他去当兵可是对他的偏爱。
  当然,这会儿丝毫不提那时上头规定出义务兵去打仗,长子要在家撑门面,二儿子嘴甜会哄人舍不得,不得已就打发才十六七岁的三儿子去。
  自然也不去想韩青松在部队里数次出生入死,身上新伤加旧伤怎么不容易。
  更不想是韩青松出去当兵,寄回来津贴,补贴着这一大家子人。
  她只觉得儿子是自己养的,辛苦拉扯大的,长大了有出息,就该回报自己,自己就该享福。
  儿女对父母的回报,就该是无止境无条件的。
  让干嘛就干嘛,让休妻就得休妻!
  “老三,你说娘说的对不?这么多年,你在外头,我和你爹病了累了,都是你大哥二哥小弟他们伺候,家里活儿也都是他们干着。你隔着远,娘也知道,也不让你出力。你不在家,我也让大家伙儿多照顾一下子她和几个孩子。我不怕说亏心的话,我真是偏疼她和孩子的,她可好,狗咬吕洞宾!”
  “他爹,我就做这个主了,让他们离婚。”
  老三是军官,离婚了,要什么好媳妇找不着?
  叫她说,就该找个指挥官的闺女,门当户对,配得上老三,也能帮衬老三,提拔老三。
  人家文化人,更知道孝顺,不回来气她,还往家寄钱,多好。
  韩二哥和二嫂拍手同意,“娘说的对,三弟,你可得好好想想。”
  韩大哥和大嫂面色不忍,“爹娘,要说这三弟媳妇儿也没那么不行,不至于就离婚了。这么多孩子呢,这要是离了,以后老三再娶,人家能当回事嘛?”
  “孩子有什么担心的?就留家里,有我和你们呢,还能委屈了孩子?”韩老太太不以为意。
  她一个劲地戳老韩头,让他说话。
  她虽然能咋呼,可真正发话的,还得男家长。
  老韩头一直闷声吧嗒烟袋锅子,说良心话,要把老三媳妇儿赶回去,他觉得有点亏心。
  毕竟老三媳妇儿也生了五个孩子,干活儿也出力,并不是那种奸懒馋滑好吃懒做的。
  他倒觉得还是分家好,分开吃住,一起干活,省的她和妯娌、婆婆处不好。
  “老头子,行啦,我知道你说不出口,就这么定了。”韩老太太摆摆手,“老三,你回去跟她说,明儿就去公社革委会,把这个婚离了,让她自己赶紧回林家屯去……”
  韩二嫂在一旁添油加醋,“这样打婆婆,打嫂子的人,还真是少见呢。”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哎呀哎呀地喊疼。
  老韩头没说话,拿眼看韩青松。
  老太太也逼他,“老三,你赶紧说句痛快话。”
  屋内气氛一直有些凝滞,不闻说话声,连摇蒲扇的哗哗声也停下来,只有喘息声以及混杂期间的蚊子嗡嗡声。
  众人紧张地看着韩青松的嘴。
  在这种时候,他原本就严肃的脸看起来更加严肃,一双幽深的眼睛格外黑亮。
  韩青松:“不行。”
  ……
  啥?
  老太太没听明白,什么叫不行?
  这话可是痛快,却不是顺从她的心意,是让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