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忠犬有点甜_分卷阅读_68
  容宝金满意地点点头,复而又道:
  “那好。” 她对着达礼点头示意:“将人带上来吧。”
  达礼恭敬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果见她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家丁,手臂间夹着一个人,那人被带进了屋,抬起一双有些泛青的眼,一张染了白的唇,即使身子极为难受,此刻也不忘恭敬地向着容宝金行礼:
  “吉祥见过二小姐,三小姐,莺姨。”
  容七听到吉祥这两个字总算有了些反应,望过去,四目相对,两双乌油油的眼睛相互凝视,画面莫名带了些滑稽之感。
  容宝金见了面前这一大一小一主一仆如此滑稽像不免发出一声轻笑,对着吉祥道:
  “从今日起,你便是三小姐的贴身侍婢,眼下三小姐出远门,你便也一起跟着照看着。”
  此话一出,那两位当事人无不面露讶色,吉祥最为机灵,首先反应了过来,虽声音虚弱的,但也用了心的说了句:是
  而后她又跪倒在容七脚下,毕恭毕敬:
  “吉祥从此便是三小姐身边贴身丫鬟,还请您尽管消遣。”
  容七有些浑浑噩噩,悻悻地点点头。
  容宝金这才摆摆手松了口,对着达礼道:
  “将吉祥扶回房休息,她已三日未进食,此刻禁忌油荤,你叫厨娘熬些小鱼片粥送去。”
  吉祥虚弱地致谢:“多谢二小姐。”
  此事便这么定了下来,事后兰莺方想起,容宝金俨然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早就料定她会同意这件事故才如此游刃有余呢。
  哎,她这外甥女啊,太聪明也真是不好。
  在那之后又过一日,皇甫司文果然来选了一批体格雄壮质量上乘的马,双方协商下,故决定于两日后出发,前往北疆。
  两日过,一群人浩浩荡荡声势浩大地出发了。
  林荫下,大门前。
  “温丫头前几日已经出发,眼下也快到了吧。”
  而后继续传来一声啧啧的咂嘴声:
  “你说这三人安分了一个月,眼下又得在北疆聚在一起,这般恩怨情仇何时才能解开哟?且容七也跟着去了,这一行怕不会多太平就是了,公子啊公子,可怜您只能在府上这般默默等着咯,当然..至少是在面上嘛。”
  他这话半是可惜半是揶揄,存心要让面前人不痛快,可到了他真正横眉以对时,江衡又立马摆摆手严阵以待:
  “好了好了,我再也不说了,时日不早了,我也该追上去了,这段时间我与温丫头都不在公子身边,您可得好好照顾自己,有些事情万万勉强不得。”
  面前人青丝微荡,总瞧着副对什么都满不在意的模样。
  他又无奈一笑:“江衡自视清高,眼下也还是得说您两句,公子,你万不可出了什么差错才是,眼下容七存心躲着你离你而去,这段时间您也该好好静下心来想想,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计划。”
  说罢,他身子一闪,已然不见了人影。
  第58章 三天不洗澡的下场
  无论是北鹤还是夏丘, 皆位于大庆的正北方,一路向北,便能寻得目的地。只是他们这一路是为运送兵粮马草而去,总没有那么见得光,因而便选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一路荒凉的很且浪费的时间也要更多, 却胜在知道的人少, 也足够安全。
  容宝金其实本不需如此, 她本打着游览山河的旗号而来, 自然不用跟着皇甫司文过着风餐露宿的苦日子,且她手下还有江衡与另外两个容家护卫保护着,按理说也该正正光明正大的走大道一路游玩。
  可容宝金却选择了同皇甫司文一起, 若有人问起了,她便捋捋袖子说, 既然他是这战马的护送人, 那理应跟着马儿一起。
  她并未阿谀奉承讨好皇甫司文这等老精名的欢心, 反而却更赢得了他的赏识。
  因着一路路程艰辛, 总免不得许多生活上的不便。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女子的洗浴问题,他们上路已有三天,离着北疆也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距离。若是快了, 一日便可到达,可若是慢了,恐又得耗费一个三日。
  同行的女子,便有三日未曾洗澡了。
  这若放在京城, 恐是大逆不道之事,可如今情况特殊,竟也没人指责,可女儿家嘛总归是爱干净的,容宝金这等爱护自己的人自然不说,容七其实还好,得过且过的,操心的反倒是她身边新近的的丫鬟吉祥,好说歹说的,非要给容七鼓捣个池子好好洗洗。
  要是这丫头身子也算健康,前些日子因为坏了府上规矩,而被关了三天三夜未曾进食,没想到被照看两日,再出发时已经是生龙活虎的模样。
  果然年轻就是好呀。
  容七听罢也只好笑叹,说他们本就绕了远路,正在赶路中哪里能停下来让他们洗澡?且这荒山野岭的能不能找不到一个池子还不一定呢。
  吉祥却笃定地拍拍胸膛,只说他们这一路下来地势由高到低,自古水往低处流,恐怕走不了多久,便能看到一处水池了。
  却没想一语成谶,还真被这小丫头给说中了,他们约莫再行了有几个时辰,果然瞧见了一方山水环绕间的碧潭。
  这下可好,水是找到了,可如何下车去洗,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毕竟现在国难当头,战乱前夕,她们这些女儿家家的卫生问题,哪里比得上国事重要?
  “可我家小姐三日都未曾洗澡了!” 达礼忍无可忍,终于急了:
  “这个放在府上,小姐哪天不是洗两次澡?还得加了花瓣浸浴着,何曾如此委屈过?”
  容宝金听罢掩唇一笑,打趣道:
  “怎么莫非我三日未曾洗浴身上臭气难挡,可把你熏倒了?”
  达礼又急了,慌慌忙忙地解释道:
  “不是不是!小姐您这不是存心给我下套吗?!”
  本是他们主仆间的玩笑二三句身子,容宝金身子也有不适,但也懂时务,能怎么办只有忍着便是。
  这时却有一些突兀的声音道:
  “非也非也,说不定容二姑娘这一身的味道,当真把人给熏着了呢?”
  达礼见着来人,惊喜地叫了声:“江公子,你回来了?”
  可一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又有些气恼:
  “您这一张臭嘴呀,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我哪里有那个意思,分明是你曲解了我?我家小姐即使三日未洗浴出了些薄汗,那也是含香汗,哪里有什么气味?”
  不曾想,她这一番话没能把江衡给说服,反倒是染红了容宝金双颊,朵朵桃红,霎为好看。
  她虽因着情势紧急没有办法,因而三日未曾下水,心里总归是有些芥蒂,眼下,还被达礼这样当着江衡的面说,再怎么样,他也是个成年男子,叫他听了这种话,容宝金怎能不羞怯?
  当下半羞半怒地说了句:“达礼!”
  江衡拜拜手:“好好好。”
  他若有似无的瞟了瞟这马车里坐的人,不免有些发笑,都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饶是再为绝色的美人也经不起这三日,日夜颠倒的折腾。这马车上的众女子啊,皆不是天前出发那般光彩明艳的模样了,当然,容七从一开始便是恹恹的,就不计算在其中。
  就连容宝金这种本生的绝色之人,也显得疲态,妆容也没那么精致,总的来说是有些辛苦了。
  这边容宝金见他望着自己微微发神,又想到他方才那句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心的话,当真以为自己身上发了臭熏到了其他人呢?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哪里有平时那无坚不摧的模样。
  就听江衡拍了拍手,自己吁——了一声,负责载运他们的马车果然停了下来。马夫掀开帘子说了句:
  “到了。”
  达礼掀开帘子一看,惊喜的叫出声来:
  “是那片绿潭!咱们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吉祥一听掀开帘子一看,不远处山涧内那一片绿油油的水方印入眼帘,让人顿时心生愉悦。
  且看容宝金要镇定些,默了默,随后问江衡:
  “江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却看有一人掀开了轿帘,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来。
  容宝金吃了一惊,讶然而尊敬地同皇甫司文这个“不速之客”打了招呼:
  “皇甫将军?车队如何停了下来,可是路上生了什么意外?”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皇甫司文瞧着她们亲切不少,这样慈眉善目的,竟也生出了些和蔼的味道,他语气里有些歉疚:
  “无碍无碍,一切皆好。倒是老夫大男子一个,心思难免粗犷些,还以为这一路上都是些不怕苦不怕糙的男儿郎呢,若是方才江公子好意提醒我,我且要这样让你们脏着身子直到夏丘了!都怪老夫考虑不周,还请容姑娘见谅。”
  容宝金神色复杂的望了望江衡,伶牙俐齿如她,眼下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只是保持了得体的笑容,同皇甫司文郑重道了谢。
  而最兴奋的,显然是那两个小丫鬟,这厢便要拉着主子下去,好好地,畅畅快快的沐个欲了。
  吉祥好说歹说,总算把神色萎靡的容七给拉了下去,要是这小丫鬟又机灵又得体,对付容七也有自己的一套,晓得她吃软不吃硬,便变着法儿的哄骗,容七显然没什么精神,倒也半推半就的去了。
  达礼也高兴啊,高兴自家主子终于有机会好好收拾一番呢,可容宝金却反常地呆在轿子里一动不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达礼凑到她耳边问,容宝金也只是笑了笑,若有似无的看了看一边的江衡,不作答。
  达礼顿时醒悟,忙有些粗暴的推了推江衡,将他推下马车去:
  “江公子您且让开些,我家小姐要下轿了,谁叫您刚才非要说那番话呢?小姐显然置了气!”
  江衡挑了挑眉,看了看脸色突然又变得绯红的容宝金,。就闹了大笑话不是?
  且听他哈哈哈大笑了三声,心想这八面玲珑容宝金原来在这方面倒是注重的很,倒是不小心让他捡了个便宜去。
  容宝金听了他这毫不避讳的笑,脸上红的更过分,一边暗自埋汰,达礼这家伙真是多嘴。
  江衡也不再刁难,大方地让了开来,扯了手笑地别有意味:
  “容二姑娘,请。”
  若再扭扭捏捏,恐也不是容宝金该有模样,只见她理理自己的衣裙,便站了起来,又是平常容宝金该有的模样了,只是经过江衡身边时,身子却先于意始条件性的往旁边躲了一躲,好像真怕自己的味道熏着了他似的。
  这使得江衡又不客气地轻笑了一声。
  当然,这绿潭既是为了女子们沐浴所用,自然早已派了几位士兵前去,将四周清了场,而后便将车马队后退数百米远,给她们几人一个安心洗浴的时刻,临行前皇甫司文竟还特地叮嘱她们多多休息。
  这想来也是世间头一回,数百米外有无数人,而她们却在这汪绿潭中宽衣解带,肆意寻欢,说来也是奇特,等回到京城将这段子送到有名的戏班子里有说出来,怕也是要逗得许多人乐开怀了。
  当然,那俩个临危受命的小丫鬟便要兢兢业业的多,守在水边不时地四处张望着,谨防有什么不法之徒闯了过来。
  容宝金早已拉了容七如水,香肩外露黑发如洗,这般在水中自在,当真如出水芙蓉,别有另一番美感。反观另一边的容七,却要憔悴的多。
  这人也颓靡了好几日,容宝金先前放着她不管,也是晓得容七自小适应力极强,但凡有什么伤神劳心之事虽免不得消极颓靡一阵,但往往过不了多久,家中老三又嘻嘻哈哈恢复如初,唯独此次,这么些天了仍没好过来,这般苦大仇深,也不知从哪里受了什么刺激似得。
  第59章 北鹤名茶
  她凑过去, 容七却突然说:
  “二姐,你且离我远些,这么一对比我可生的太丑了。”
  容宝金从善如流:“纵使不对比你也是丑的,有何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