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_分卷阅读_57
  素娴说:“你别和我阴阳怪气的。”
  吉云反倒乐了:“你不说清楚,我哪知道啊,怎么反倒怪上我了。”
  “陈琛!”素娴瞪着她:“陈琛,你别和我说,你不认识他。”
  “认识。”吉云:“不熟。”
  素娴:“……”
  素娴看了她半晌,叹出口气:“吉云,你进医院头一天我就认识你了,以前你不是这样的,要你真是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也没办法评判你什么,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态度,现在讲究一分为二的看问题,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了。
  “可你要是为了和某个人赌气,才一路这么胡闹下来,我只想劝你适可而止。你大概觉得和他们这些人,只是玩玩暧昧,耍耍嘴皮子,不动真格的,可保不齐里头有些傻傻的就是会当真,江月那次的教训你忘了?说句俗点的,你这不是对人家的不尊重,你这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哪天真遇见个有手段的,没中你的圈套,反把你拉水里,他拍拍屁股起来潇洒走了,你就等着淹死自己吧。”
  本来是做好打算要让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可一提到水,吉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心烦,反唇相讥:“你先管好自己的事。”
  素娴一掌拍她后脑勺:“说你脾气大就给我瞧脸色,我还不是为你好!我的事你也甭操心,不怕你笑话,我也不是头一回遇见这破事了。反正婚我是不会离的,他胡闹他的,但钱和女儿我一个都不会放。”
  吉云说:“这又是何必呢,这么拖着,又能有多少感情?”
  素娴愤愤:“拖着,为什么不拖着?当初我跟他的时候,他穷,信誓旦旦和我说有他一口就有我一口,这才过了多久啊,日子刚宽裕了点,他立马就给我整幺蛾子。这些年,我是给他既当老婆又当妈,在医院忙得连轴转,回家还要伺候他,我不能刚见到曙光就把辛勤培育的果实拱手让人,哪怕是捂怀里霉了烂了扔了让狗吃了,我也不能让那些小狐狸精得逞。现在的女孩子也真不是东西,哪还有什么礼义廉耻,遇见个稍微有点钱的就合不拢腿,我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这全天下皆是她妈了。哎,吉云,我骂的又不是你,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吉云虚咳两声:“哪儿难看了,没啊。”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站起来:“我该走了。”
  素娴也跟着起身,问:“真的不留下来啊,明天还要麻烦你呢,一连好几台手术,又要熬到老晚。”
  吉云说:“我再过来好了,呆这儿真的不习惯。”
  吉云人倔,个性也乖僻,素娴劝不动她,索性就不管了,把大门开了,倚在门框上道:“那我不送你了。”
  吉云说:“早点休息吧。”
  素娴:“车来了?”
  吉云看时间:“差不多了。”
  专车果然已经等在楼下。
  接送了几天,专车司机和吉云混得熟了,一路上有事没事能搭几句,只是今天晚上吉云有点异样,绷着脸,抿紧唇,上了车后就没再吭声。
  司机起兴起了半天,还是被她一张臭脸给堵了回来,直到路过依旧人头攒动的小吃街,吉云忽然喊了停车。
  司机问:“吉小姐,你是不是饿了,我下去帮你买点什么?”
  吉云说:“你把车靠边停吧,我下去转转。”
  “那用我陪你吗?”
  “随你。”
  吉云目的性明确,放着小吃街里各色的韩国、台湾、港式美食于不顾,专挑小摊子上的干拌面。
  不过也不多吃,顶多夹两筷子就放下来。
  司机一肚子狐疑:“吉小姐,看不出你还是个美食家,你这是在找最好吃的那家面吧。”
  吉云放下筷子,说:“不是,我之前吃过这儿一家的面,但现在怎么都找不着了。”
  司机点头:“是不是他们家搬走了?”
  “没过多久,应该还在的。”
  司机笑起来:“能让吉小姐这么魂牵梦绕,要么是那家面店做的面实在太好吃,要么是陪你吃面的那个人对你特别重要吧。”
  “……”
  一句话像是踩到吉云尾巴,要她一下子疼得清醒过来。
  她立马就黑了脸:“我一个人吃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吉云又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思绪从笑容甜甜的乐乐到咬紧牙关的素娴,紧接着是那条繁华的街道,鼎沸的人声,最后落到陈琛上头。
  继而满脑子都是那天中午他柔软的嘴唇,稚嫩的吻技,冰凉鼻尖刺在她皮肤上的感觉。
  或许她这个人,并没有她想象中修炼得那样凉薄。
  ***
  吉云下午去接乐乐的时候,孩子背着只粉色龟甲般的书包,小脑袋往里一埋,看起来很是不开心。
  吉云摸摸她翘着的小辫子,说:“今天怎么了,是不是被老师骂啦?”
  乐乐摇头,乌溜溜的眼睛转到吉云脸上,眉心隆起一堆小山:“小姨,怎么老是你来接我啊。”
  吉云轻轻掐了把她腮帮子:“干嘛,你不要我来接你啦,昨天还说想我一直来接你呢。”
  乐乐有点赌气把头又是一埋,半晌才支吾:“你来之后,昊昊都不爱和我玩了。”
  吉云木然:“昊昊谁啊。”
  乐乐打开口袋上的魔术贴,小胖手在里头好一通搅,然后拿出来一个皱巴巴的纸花,看得出来做得非常用心,就是颜色有些猎奇,是比较犀利的宝蓝色。
  乐乐将花往吉云面前一推:“昊昊要我送你的。”
  “……”她这是被人给惦记了?吉云将花拿过来:“乐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昊昊啊。”
  乐乐小嘴巴撅得比鼻子还高,哼哼唧唧做无声的抗议,就是不说话。